母子三人一路朝公社走去。
到了公社后,江晚月让宋云英单独去供销社卖鸡蛋。
小姑娘很快就出来了,将卖得两块钱递过来。
江晚月将自己背篓里的一袋子水果,和一些零嘴,放进空着的布包里,让小姑娘拎着。
他们运气不错,刚到车站就坐上了班车。
小孩不用买票,也没有座位,江晚月一个人带两娃,一个座位根本不够用,她付了两个人车费,在最后一排座位上坐下来,紧接着从布包里拿出两个麻花,让两个孩子自己吃。
她自己则剥了个桔子,闻着桔子皮好受了一些。
这车子里空气不流通,各种气味乱窜,每回坐这车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晕车。
她吃了一口桔子,没有后世那么甜,酸味偏多,提神醒脑。
车上好几个人闻着味道朝江晚月看,但这年头私人不能买卖,江晚月也没那个胆子在车上吆喝起来。
大约接近两个小时,上午十点左右,车子到了县城车站。
她将背篓背在背上,左手抱起宋华之,右手牵紧宋云英,朝车站外走去。
宋云英兴奋的左看右看:“妈妈,这里的楼房好漂亮,有两层高,哇,好多人骑自行车……”
江晚月坐车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笑着道:“等以后去了省城,还有更高的楼房,更多的自行车……省城会有很多漂亮的小汽车。”
小姑娘睁着大眼睛:“我也能去省城吗?”
“只要你好好读书,就能走出去。”江晚月带着两个孩子很快到了黑市的巷子口。
她背着这么多物资来黑市,其实风险很大,但,风险与收益同等存在,她必须得冒险。
这黑市还是和上回一样,乍看根本就看不出这里是一个地下市场。
她从背篓里拿出一袋红糖拎在手上,牵着孩子不急不慢的走,刚走了几步,一个大娘一把拉住了她,笑盈盈的面容里带着一丝急切:“大妹子,这是做啥去呢?”
江晚月笑着开口:“我姐刚生了孩子,正坐月子呢,我带点红糖去看看。”
“你这得有三斤红糖了吧。”大娘笑呵呵说道,“我家就在那边,要不去我家喝口水?”
江晚月一看就知道这大娘是真的想要红糖。
这年头红糖是稀缺物资,光有票还不一定能买到,得看运气。
她跟着大娘走过两条巷子,走到了一户平房门口。
大娘这才说实话:“我儿媳前几天早产了,家里红糖也没来得及准备,供销社没到货,所以我才去黑市上转悠。大妹子,你这红糖能匀点出来不?”
大娘也知道,江晚月说什么探望坐月子的姐姐那都是托词,来黑市的人,要么买东西,要么卖东西。
“早产可要好好补一补。”既然大家心知肚明,江晚月也不含糊,将红糖拿起来,“这些红糖就都给大娘吧,供销社红糖要票七毛钱一斤,我不要票九毛一斤,您看成不?”
大娘忙不迭的点头。
不要票的东西,价格那自然会贵一些。
她立马掏钱,数了两块七出来,将所有红糖包圆了。
江晚月继续不慌不忙从背篓里拿出一大袋面条,白面制成的挂面,在这个年代也是稀罕物,被很多家庭当成补身体的营养品,适合产妇和孩子吃。
她一拿出来,大娘的眼睛就瞪圆了:“这可是好东西,我要了。”
挂面供销社卖一块三,江晚月不要票,卖一块五一斤,一共三斤半,价格五块二五,她把零钱抹了。
大娘也在黑市上买过好几次东西了,那些卖东西的都是想方设法多赚点,眼前这个大妹子不仅价格公道,竟然还主动抹零了,让人自然生出了些许好感。
买了最需要的东西后,大娘脸上的笑容都舒展多了:“大妹子,我们这里是纺织厂单位家属的房子,你要是有什么东西,都可以拿出来,放心,我们不干那种砸人饭碗的事。”
江晚月站在门口,能听见屋子里孩子的哭声,这位大娘确实是这里的住户,也是个实诚人。
要是能在这一家解决问题,她也就不用再背着背篓寻找下一个客户了。
她将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五斤面粉,五斤大米,三斤白糖,最惹眼的还是那一堆水果,苹果桔子香蕉梨子。
大娘拉着江晚月进屋:“你和两个娃先坐着,我去隔壁喊人过来。”
屋子很逼仄,大概只有不到五十个平方,住着三代人,客厅很小,江晚月感觉手脚都伸不开。
看来,这个年代,住城里也不一定那么舒心。
不一会儿,大娘就带了另外两位大娘来,这两位大娘一看到大米和白面白糖,二话不说就买下了。
水果却没那么好卖,苹果最贵,抵得上一斤肉了,没点家底的人根本舍不得花这个钱,最后只卖出去两个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