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楼下那台奔驰啊,在鹏城租的。”
李泽华脸上挂着笑,说话的同时不忘从厨房端菜上桌。
表姐赵玉洁哦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学文麻溜从挨着床铺的柜子顶部,取出两瓶好酒,家里空间不大,每一寸都得合理利用上。
即便如此,这么多人站着,仍旧嫌拥挤,转个身都费劲。
闻言接过话,“出来跑生意,有台豪车能避免很多麻烦,老弟这是出师了,钱就该用在刀刃上。
现在这种社会环境,有好车才有面子,不然谁知道你实力怎么样?
在外面跑的老板,都是人精,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招呼他坐下吃饭,地方不够,几个孩子被表嫂带着,只能抽個折叠桌单独一桌。
两年没见,甚是想念。
一开场就很热烈,几圈酒喝下肚,嘴就没闲下来过,大家聊着近况,感叹今年大环境不如意。
二姨可怜他为了赚钱,两年没回家,专门挑了些家长里短告诉他,又嘱咐他今年一定要回去。
李泽华都一一点头答应。
对于询问近况,他都是挑好的说,把之前受过的委屈藏在心里。
男人么,流血不流泪,哪怕混的再差,也轻易不肯吐露半个字。
说着话,情绪到位,不自觉露出本性。
重生以来,喝酒如喝水,不自觉一口一杯,喝水似的。
赵学文看他豪饮,忍不住夸赞道:“你现在是锻炼出来了,酒量看起来比我还好啊。”
侧头问姨妈:“妈,你看,他这会已经喝了四五杯,脸色都没变过,说话也比以前自信很多。
尤其整个人变化好大,这放在接上碰见,我都不敢认了。”
“确实变化很大,精神很多,不像以前在厂里,每天像没睡醒一样。”
姨妈仔细瞅好几眼,劝道:“你别看自己现在年轻,也要学会保养身体,这是在家,又不是在外面谈客户。
你看赵学文,如果今天不是你来了,我肯定不让他喝酒。
喝酒伤的是自己身体,你可别学你爸啊。
不过那时候也不怪他,家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
他又是残疾人,生活压力大,年纪轻轻尿毒症加肝癌,早早的走了。”
姨夫在一旁皱着眉头打断道:“今天什么日子,你说这个?多吃点菜咯,少说几句。”
就端起杯子和外甥碰一个,“多吃点菜,知道你要来,你姨妈在菜市场挑了一天。
不过你这个酒量,是真的可以啊。”
李泽华嘿嘿笑:“看到亲人太开心,其实我只能喝一点点的。”
赵学文习惯性给他散烟:“别谦虚,不趁着年轻拼一把怎么行。
看你哥,平时在厂里闷葫芦一样,带他出去应酬是结交人脉,学习进步。
他倒好,和大老板没说几句,举起杯子一口晕,两口倒。
在厂里有机会也不练,每天下班就呆在宿舍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别说我不照顾,那也要有机会啊!
做人事调整开会的时候,提了几次帮他提组长,结果老板和其他经理,对他都没印象!
别人都不认识他,怎么提的上去?
靠我,我都自身难保,现在在厂里,又要抓生产进度,又要出去找订单。
大环境业绩不好,出口出口订单弄不到,转内销产品又卖不出去。
在这样下去,我看现在这份工作也做不了好久,只能看再从哪里想办法。
这个社会啊很现实的,尤其我们,家里没钱又没文凭,想往上爬,就只有拼了命表现自己。”
这些话,他平时说过很多次,今天趁着他过来又说。
大哥李泽仁笑着没接话,他就是这种性格,偏内向不爱与人交流,总喜欢生活在这里的世界里。
大家都劝,就是不改,平时和女孩子说几句话都脸红,真让人担心将来。
李泽华正准备说几句,见赵学文举起杯子,他是彻底历练出来,在酒桌上熟练的操控全场。
短短几句喜庆话,就照顾到所有人面子,连张涛都端着饮料,跟着走一个。
“他待会还开车。”
李泽华将企图劝酒的表哥拦下,就听旁边正夹菜的姨夫惊讶问一句:“你这个同事,部队出来的吧?
就这个坐姿,神态,搞得好像随时要防备谁搞突然袭击一样。
看来刚从里面出来不久,很多习惯没改变过来。”
“我二姨夫,参加过对安南的反击战,要不说您眼睛毒辣呢,还真这样。”
李泽华在旁边介绍:“这位我同事张涛,在某部当了八年装甲侦察兵,现在跟着我跑业务。”
“老班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