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螃蟹怪小头目,黑螃蟹精蒙阴与豆丁厮杀,白螃蟹精米粉跟豆将死磕,都不得脱身。螃蟹怪大首领蟹老板尽管连吹了一串大泡泡炸倒十几个豆兵,却给余下的豆兵逼近。
吉义叫道:“长豆蔓!”豆兵遂弃双槌,双手伸出豆蔓向蟹老板缠去。
“咿呀!咿呀!”蟹老板就像一个少女般惊叫:“好讨厌啊!触手怪啊!”双螯乱舞,猛剪豆兵伸来的豆蔓。怎奈豆兵众多,来不及剪,先有几根豆蔓缠住了大螯,然后更多的豆蔓缠上来,牢牢地捆住了蟹老板的双螯。
这时豆将奋力挣扎,已经把米粉的双螯都掰断了,狠狠一拳将米粉打得背壳着地滑出老远。
吉义见蟹老板双螯已被豆兵缠住,大喜,叫道:“兀那大螃蟹,吃我一棍!”高举水火棍向其冲过去,要报刚才被炸之仇。
蟹老板见豆将、吉义都向自己扑来,绝望地大叫一声:“姐要完了!”
远处的米粉嘶叫:“嘶嘶!嘶嘶!”
蟹老板一咬牙:“好吧!姐不是胆小鬼啊!姐也是出生入死、身经百战活过来的啊!”于是狠命一甩,径自甩开自己的双螯,断螯求生!
断鳌之后,蟹老板与米粉疾速逃往泗水河,一边呼叫:“蒙阴,快走!伙计们,快走!”蒙阴与还能动弹的螃蟹怪闻声都往后撤。
吉义与豆将向蟹老板追去,怎奈雪地滑,追之不及。
蟹老板将要下水之时,想要向吉义挥螯,才察觉自己已经没有螯了,只好以一只蟹足指向吉义,厉声叫嚣:“可恶的人类啊,你给我等着!我记住你啦!……可恶!等姐再生出螯来,再招更多的伙计,再来糟蹋尽你的田地!还要取下你的脑袋!你全家的脑袋!”
吉义追不上蟹老板,回头收拾小怪。
螃蟹怪有的断螯求生,哗啦啦地逃下河去,但大部分被豆兵使豆蔓连蟹足都缠住了,不得脱身。
吉义与豆将、豆丁砸击螃蟹怪的弱点,“嗙嘡”、“嗙嘡”、“嗙嘡”……砸一两下就了结一个。不多时,七八十只大螃蟹尸横就地。
此战大获全胜,螃蟹怪大部分被歼灭,逃回去的也多是断了螯的,断螯要再生须得一段时日吧,麦田总算暂时保住了。
吉义使豆兵将七八十只死蟹拖回家。
仆人、婢女们大喜过望:“老爷这次打得这许多螃蟹!”又指着豆神、豆兵问:“这些敢是老爷请的神兵神将?”
吉义心想跟他们解释太难,也没必要,随口道:“正是。这是我的私密之事,你等切莫外传,咱们闷声发财,莫令外人知晓。”
仆人、婢女们都道:“晓得了!”“俺们闷声吃螃蟹,美滋滋!”
吉义道:“那不是。年景不好,想必不少乡亲们穷困,过年也没好东西吃。你们稍后帮我把螃蟹分给乡邻,就说是我带你们打螃蟹打到的,不可多嘴说神灵之事,免得惹是生非。”嘱咐了一番。
仆人、婢女们领命,帮主人把螃蟹分给乡邻。
这一带乡亲们正在困苦之中,过了年关,青黄不接,米面都没有了,吃糠度日。得了螃蟹,家家吃鲜肉,乐不可支,都感激吴爻吴老爷。
其后吉义带仆人们整理田地,许多乡亲前来帮忙,几天工夫就把被螃蟹怪糟蹋过的三四百亩麦田整理了一番,雪融之后好种别的作物。其余麦田还没被糟蹋,今年可以指望个收成。
吉义又安排了一番耕种之事、防备螃蟹再犯之事与别的杂事。屈指一算,蔡夫人的二月之约只剩下五天了,要去赴约就得赶紧!
于是吉义拜辞母亲,出门而去。
这次出门,派头与以往不同。吉义腰缠四十两金子,背负一把二十两银子买来的良弓,手持一把十两银子的精钢三股叉,衣帽簇新,走在路上,自觉威风凛凛、分外英俊潇洒。
家住泗水县城西北郊外,去沂州要先从县城西门进去,向东横穿县城。
吉义进了县城,正穿街过市,忽见一人身着皂布长衫,头戴青布角巾,朗声叫道:“铁口神算,一卦一金。铁口神算,一卦一金。”如此而来。
这显然是一个江湖方士。寻常方士见惯不怪,只是这个方士,要价高得不着边际。寻常方士为人算卦,不过数十文钱。吉义所见过的卦金最高的,亦不过半两银子,那人便是平邑县里有名的“郝半两”。今日所见的这个方士,有何能耐,竟敢开口一卦一金?
路人纷纷侧目,都说这人疯了。吉义却心有所动,上前问道:“这位先生,你是哪里来的方士?”
“非也。”那先生道:“我非方士,乃是术士。你莫问我哪里来!若要算卦,一卦一金;若不算卦,请自方便!”
术士与方士有何区别?吉义不懂。听这先生要价既高,语气又甚不逊,平常人怎会找他算卦?然而吉义鬼使神差的,偏要算上一卦。横竖本老爷如今有得是金子。
当下吉义将三股叉往道旁一搁,对那术士道:“你与我算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