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
岳含章好像从非人的妖孽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至少对于很多普通人而言,岳含章的熊形武学的迟缓进展,忽然进入了一个他们能够理解和看清的程度。
这种认知让他们惊讶于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进入妖孽武者的领域中去。
无形的参与感让他们在此之后,产生了一些本不属于那些武道比赛的质量应该有的兴趣。
他们兴致勃勃的看着忽然间放缓了进境步伐的岳含章,是如何在此之后与一些强力武夫和大概同一级数的武者进行武道比赛的。
那甚至很难称得上是搏斗与搏杀。
甚至岳含章在对敌的过程中都放弃了四象轮转的演绎,仅仅以残招模式下的熊形武学对战。
而且在最后胜果的攫取上,也显得克制且温和了许多。
他不再以掌风毙命,甚至连伤人的时候都不太多,他往往选择以熊罴之力将人撞出或者是掷出53号擂台为第一选项。
面对这样温和的武道比赛的演绎,九成九的观众在短暂的新鲜感之后,将目光纯粹落在了岳含章的武学上面。
到底什么时候,这种越来越迟缓的进境会止步不前?
到底什么时候,岳含章才能够磨磨蹭蹭的走完武道升华之路的全程?
到底什么时候,网络上的分析文章才能够指出他这到底是江郎才尽还是在憋着劲厚积薄发?
往昔时,天骄妖孽武者的武道比斗与搏杀,他们往往只有在一旁看着惊叹的份儿。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自忖着像是看懂了变化中的一部分,进而开始迫不及待的在网络论坛上高谈阔论起来。
而相比较于这些寻常观众们在一旁懂了又懂。
反而是那些真正有着高明武道认知的人,如田守礼一般,这会儿只满头雾水,看着岳含章武道进程,只觉得完全不懂顶尖妖孽的世界。
他们像是看到了一個参与百米赛跑的人,在用博尔特的速度跑了六七十米之后,又生生用单脚跳的速度,又蹦到了八十米九十米远的位置上去。
而且越蹦越慢。
都说行百里者半九十。
事实上,当大概半天多的时间过去。
岳含章那迟缓到真的像是已经看不出进境来的熊形武学,才在相继打磨圆润的一些技击技法的固定下,呈现出武学的大体脉络来。
这才能够勉强算是“九十米”远的距离。
剩下的“十米”怎么办?
更不要说这最后的“十米”在公论上,占据了整个全途一半的难度。
就连一直以来对岳含章“高度评价”的田守礼,也隐约认为这是岳含章累积不足的表现了,可能需要一阵的沉淀,才能够走完这部武学的大成升华之路。
它想要在武道厮杀中浴血而出,已经很难很难了。
希望这样一时的“受挫”,不会影响到岳含章妖孽武者的“道心”。
尤其是,当又一场武道搏斗展开,当岳含章演绎着熊形武学的框架脉络主体,而细节上甚至毫无新意变化的时候。
田守礼的这种忧虑更甚。
而同样的,在战车的车厢中,双眸精光缓缓收敛的冷艳女人,这会儿看向那演示屏的时候,也因为同样的武学浑厚认知,得出了和田守礼一般无二的结论。
仔细观察着冷艳女人的神情变化,骆兆青确信,这是她梳理完整了武学道途,将天都道院的传承完整掌握的体现。
也正因此,骆兆青的脸上展露出了真正欣喜的笑容。
岳含章是顶尖妖孽不假。
可是眼前之人,当年也是同样的顶尖妖孽修士!
她以短短数日的时间完整掌握了昔日道院的顶尖武道修途,这样的天赋展露,不亚于岳含章创出大成武学分毫!
这一局,稳了!
骆兆青从未曾想过,自己堂堂世家修士,有朝一日竟然能够被小小的武者,将心态逼迫成这个样子。
“等会儿给您报名挑战的时候,是用这具身躯原本的化名……还是用您的本名?”
不同于其余诸修,昔年行走在北庭,本就是隐秘于一州暗面的存在。
冷艳女人昔年便是以骆家天骄妖孽之名响彻州府的。
但是后面的事情……便也渐渐地沦为了世家禁忌与暗面的一部分。
闻听得骆兆青这样问,冷艳女人笑了笑。
“骆家已经沦落到这个份上,连我都护不住了?”
骆兆青讪笑。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真名!他要让大成武学浴血而出,那我也让自己的声名,浴血重现吧!”
闻言,骆兆青难得的展露出了些许振奋神情。
“是!”
而不同于这诸般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