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顷刻间,殷红的鲜血中,毛发、鳞甲、触须似是各自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要从这臂膀上自由发挥出生命的“艺术美感”来。
“呃——啊——!”
当近乎于野兽的嘶吼从他的咽喉之中爆发出来的时候。
这个人已经通体再看不出半点儿的人样子来。
连他的头颅也在这一刻兽化,并且呈现出很“多元”的丰富场景来,大小不一的鳞甲与各色的毛发还有跃跃欲试的角质都在那一狰狞的狼头上涌现。
连带着他的身形都不再是人立,而是如同野兽一样四脚着地。
也正是在这一刻,那之前接连响起的破空声,像是终于找到了准头。
从飞梭中,一道带着反勾与锁链的利箭贯穿了这位“多元妖兽”的身躯。
仔细看去时,箭矢洞穿而至的刹那间,那人的身上有着浩光涌现,似乎要催动着什么超凡能力一样。
但是不等他眉宇间有道法冠冕显现,同样的残缺妖文也在身躯的别处诞生,两种同源而不同显现方式的力量像是在以他的身躯为战场拉锯。
也正是这顷刻间的迟滞,那带有道法篆箓的箭矢便骤然间洞穿了浩光,带起大片血雾的同时,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再后面所发生的事情,则显得乏善可陈。
嗖——嗖——嗖——
箭矢接连的破空声紧随而至。
不清楚是道法篆箓的效用,还是箭矢上涂抹了什么药剂,很快,分明是通体的“贯穿伤”,但是那奇诡邪异的“多元妖兽”还是在剧烈的挣扎中很快陷入了昏厥状态。
远处的战车直至此刻方才姗姗来迟。
一群人身穿着防爆服一样的套装,七手八脚,小心翼翼的将“多元妖兽”收押,其中一辆战车的车厢开启,内中呈现出“移动监狱”的构造来。
装车,走人。
直至此刻,岳含章像是还没有从那“多元妖兽”的渗人变化中挣脱出来一样。
他尤处于一种生理不适和心理不适的混杂交织状态之中。
这算是什么,很新式的下马威么?
也正是在此刻,田守礼的声音通过车队内线,从战车的内置音响中传出。
“也算是咱们进城进的巧,让我能提早来给你们上这一课。”
“事实上,道院里本身就建有一座展览厅,来呈现这些在超凡路上邪化的修士的惨烈下场。”
“这是人族修士在探索道法之路上所不得不面对的危险。”
“人族道法修途的本质,是一代又一代先贤对于妖兽超凡能力的有序重组与演绎的产物;甚至可以说从来都没有人族的道法,它的根源,亦不过是妖兽的超凡。”
“想想那受箓金印吧,抛开配方的玄妙不谈,本质的一部分,正是同一属性、同一超凡能力的不同妖兽材料的组合。”
“这样的炼化,注定会有属于妖兽的那一部分在你的躯体中累积。”
“降服住了,那会是你的超凡能力,会是你道法修途上的踏脚石。”
“若是降服不住,一旦这些力量开始从你的形神本质中爆发,让人彻底邪化,在概念上,身为人的那一部分在那一刻已经彻底死去。”
“甚至因为配方的复杂组合,想要‘生而为兽’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邪化修士之害,不亚于妖兽肆虐!”
“这是每个道法修士踏上此途,都要背负的代价!”
“这也是为什么,覃林辉当年要创出那条路的时候,会引来那么多人的激烈反对。”
“打破藩篱的事情听起来很帅气很潇洒,但殊不知这些藩篱正是先贤用血泪与生命试验出的最稳妥的修途,将邪化概率降到最低的修途。”
“打破了藩篱意味着打破了这种稳定,谁也无法想象,当万法、御灵、宗器的超凡能力汇总在一强力妖兽之躯上,其修士一旦邪化,会是怎样可怖的场景。”
“平庸的人就该走平庸的道途。”
“这不是什么倨傲的说法,绝强的天赋和绝强的象形与血脉,都能够很好很有效的抵抗邪化力量的积蓄。”
“可是平庸的修士本能就意味着能力的不足,骤然间掌握强大的力量就是‘德不配位’,是极易受到反噬,加速邪化。”
“所以当年许多人反对时,是真的觉得这是一条错路,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覃林辉真的将这条路走出来了。
完整便意味着有序,有序便意味着稳定。
田守礼像是试图在解释什么,试图在劝解什么。
但在覃林辉的成功面前,这些话显得苍白且无力。
于是,短暂的沉默之后,田守礼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们好好地努力吧,擂台赛,道院以及老夫都会时常频繁的关注,最近一阵,差不多那些道院在别处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