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这一眼,登时间让徐师锦说不出话来,后续的种种言辞全都挤在了喉咙里。
在平静之中,这一眼不曾再有什么后续。
那仿佛只是顾清寒无声息的某种警告,警告着徐师锦不要多管闲事。
就像是这一身战甲一样,哪怕顾清寒已经用朱廷谟的死亡与过去一刀两断,但是往昔经历的痕迹,仍旧深刻的烙印在她的身心之上。
过分的冷厉,过分的生人勿进。
她顺势从徐师锦的手中接过了战甲手环。
但顾清寒先一步拂过臂铠,光屏弹出的刹那间,屏幕的另一边展露出了空旷的仓库之中,那将一座座营养仓摆放成回环阵势,立身在中间,正在铜盆里烧着一沓又一沓黄符纸的黑袍老者。
此刻,伴随着那黄符纸的焚烧,袅娜的烟气大量的蒸腾而起,已然在这阵势的半悬空,再度凝聚成了烟云雾霭。
与此同时,那些描绘在营养仓玻璃外罩上的血墨篆箓,也已经在烟云雾霭的洞照下,一点点从血色变成紫金颜色。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无怪乎顾清寒要先这样问一句。
毕竟,上一次幽泉祭礼的施行,以十分诡谲的失败而告终。
闻听得顾清寒这样问,画面的另一面,连黑袍老者都展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变化。
“万幸,强行开启幽泉祭礼,这次反而很是成功,道海门户已经与祭礼符阵建立联系。
只是,这次的接引,没有先用沾染死气的气血温养的缘故,圣教先贤的魂魄残骸直入活人之躯,他们的神智苏醒未必能够有原本预料的那样顺畅。
他们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长久的处于受生前本能驱使的状态之下。”
说到这里,黑袍老者顿了顿。
“但是想来,应该对计划的完成没有什么影响,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让他们舍弃掉这些躯壳,来日异地再举行幽泉祭礼,重新接引他们的魂魄。”
闻言,顾清寒这才点了点头。
看起来原本最容易出差错的一环,而今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那就好。”
关掉了页面之后,顾清寒这才又点开另一个光屏页面,一连串的勾选了一大批人的联系头像,这才将光屏凑到面前,“群发语音”说到——
“行动开始!”
做罢这些。
顾清寒将臂铠上的光屏一收,紧接着,一面扬起手将那满是血污的手环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一面轻轻的抹过咽喉处。
银灰色的战甲上,一连串的流光波动,那种战甲的科技主动掌控顾清寒血肉的逆向转化再度演绎。
于是,当顾清寒再度按着手环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口中所传出来的,竟然是朱廷谟的声音。
“守城军听命!我是朱廷谟!传我命令——即刻起,封锁东、西、南诸城门,打开北门,许进不许出!”
“打开北门,许进不许出!”
“对!我是朱廷谟,你们自行核验信号源,许进不许出!凡有违命者,皆是颂圣教人族叛徒!守城军格杀勿论!”
“我再重复一遍,面对颂圣教人族叛徒,无需问话,禁止对话!守城军格杀勿论!”
如此一番安排之后,顾清寒再度轻敲战甲手环。
“南面城门守军将领么?还是我,朱廷谟,你亦是朱家人?很好,传我私下命令,你们暗开南三门,等会儿放本人战车秘密出城。
记住,这是绝密私命!本人离开之前,不许有丝毫透露!”
从始至终,一连串的话,顾清寒不仅仅是将朱廷谟的声音通过战甲模拟的一模一样,甚至连朱廷谟说话的方式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但也正是这种惟妙惟肖,让结束了通话的顾清寒陷入了片刻的恍惚之中。
她很快清醒了过来,不再沉溺于那频频翻涌的痛楚记忆之中。
紧接着,她率先折身,走向了那满载脑液药剂的战车。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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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一时间,当顾清寒群发的语音传递到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的时候。
殡仪馆内,有面容质朴的员工,悄然间开启了直通锅炉的阀门,超标量的高能火油朝着熄火的锅炉疯狂灌涌而去。
……
城中心一华贵酒店的仓库,有厨师打扮的人,悄无声息之间开启了一间密封仓库。
伴随着阳光的洞照,仓库中一辆辆染血的战车停放在原地。
仔细听去时,那战车紧闭的车厢中,伴随着剧烈的震动,不断地传出低沉的野兽嘶吼与呜咽的声音。
……
下水道里,疏水设施的维修工行走在泥泞与污秽之间,在这复杂的地下设施通道的几经兜转。
忽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