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如裴风所料,甄珂确实不抵触修仙,只是她神色默然,看向裴风时,眼中无神,即便如此,她那双眸却如会说话般,亦勾起了裴风的哀思。她见裴风沉默,便问道:“裴公子是打算以救我等于水火的英雄的身份要求我修仙,还是想以群芳谱主人的身份命令我修仙?”
裴风眉头微皱,眼中带着些哀伤,他对甄珂说道:“我想以弟弟的身份,你若不愿,那我姑且以朋友的身份,希望你能修仙,我这里还剩两件灵宝,你且选一件……”甄珂看了裴风一眼,眼中依旧无神,她将那柄木剑收下,而后对裴风说道:“满意了么?”裴风先是无奈的晃了一下头,而后又勉强点了点头,突然听到甄珂轻轻叫了声“弟弟”,裴风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而后轻轻拍了拍甄珂的肩膀说道:“姐,我先走了。”裴风暗中传音于方馨,问明了甄珂的住处,他便飞了过去,布置起五行聚灵阵来。
待裴风去寻司蕊时,她却让裴风到她房间中来谈,只是她开门后,脸上的不是羞涩,不是喜悦,更不是愤怒或哀怨,只有麻木,待司蕊走入屋中,坐在床头,裴风却依旧愣愣的站在门口,半晌,他才开口道:“司蕊姐,我是来问问你有没有修仙的意向的,你的天赋不错,若是修仙,成就肯定不会低的……”司蕊不为所动,却开始缓缓的褪下衣物,裴风见状,逃也似的出去了。裴风清楚司蕊的遭遇,想来她对修仙早就死心了吧。
最后裴风来到慕容雪房门前,不过他此刻却逡巡不前,一方面是不敢,另一方面是还没想好说什么。就在此时,慕容雪清冷的声音响起,她说道:“既然来了,便进来坐坐吧。”裴风闻言,这才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还未等裴风开口,慕容雪便问道:“多少人了?”裴风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答道:“应该有十六人了,不……”
“还会再减少的,不是每个人都像方馨那丫头一般,能死心塌地跟着你,坐吧,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们只是暂时寄住在这里而已。”裴风正想反驳,却不知该怎么说,裴风从未将这八风楼当作自己的地盘,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在干预这些姑娘们的选择。至于寄住于此,慕容雪说的很准确,她们本就不该困在四戒色函或者是这八风楼中,慕容雪本应是慕容家的顶梁柱,若不是横遭变故,此时的大泽正是她施展手腕的地方。同样的,甄珂本应是南胶太子妃,无论是地位或是前途,都不可限量。方馨是方家大小姐,娄琳也本该结元婴了,皆因冷幽香一己之私。
“怎么,你怎么不说话了?”慕容雪问道,在她看来,裴风虽说不上巧舌如簧,但也颇有急智,懂得随机应变,这一点她在慕容府上便深有体会。裴风作揖道:“我实在是怕再得罪姑娘,而且你说的不错,如今还肯跟着我的姐姐们,也只是一时兴起,修仙只是一种选择罢了,待她们有更好的选择,便……会做她们想做的事情的。我真的想帮忙,但我不懂该怎么做,你教我了,但我没听……”
“也许吧,若将一切都归为庸人自扰,那世上确实本无事。但分明就有事,恶人为祸一方,甚至为祸神方,好人呢,像姐妹们一样被奴役,像你一样被孤立,被误解……我是好人,我认命了……”说罢,慕容雪脸上落下两行清泪。裴风默然,慕容雪知道她是在误解裴风,但她认命了,但裴风不敢认命,他将姜菲的事情讲了出来,一开始,慕容雪还称裴风原来只是拿这些姐妹弥补心中的愧疚,但渐渐的她发现,裴风是在努力减少这种事情发生。
“小时候每到四月,爷爷便会带我去夜寒冬青山瞰桃亭看桃花,我还想跟爷爷去那里看看,可以么?”慕容雪垂首轻声说道,裴风自然满口答应,他会站远些,绝对不打扰他们祖孙团聚,慕容雪闻言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裴风有些尴尬的取出那只大壶,将其推给慕容雪,后者只是摇了摇头,裴风也觉得此宝太不像话,便收了起来,并承诺日后有机会会为慕容雪找一件更好的宝物。
如今便只剩司蕊了,裴风并未继续纠缠,而是向苗玉、方馨等人告辞,临走前,更嘱咐诸位姐姐可多劝一些人,天赋不重要,他会继续想办法弄灵宝的。说完这些,裴风才离开了秋山图。此时已是第二天清晨,歌舒瑶躺在床上睡着了,看样子,她又进入桃林境中了。裴风蹑手蹑脚的为她盖好被子,这才坐到一旁去打坐了。
到了二月十五,焦循启程告辞了,他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歌舒康本欲为夫子设宴饯行,但焦夫子只想安静离去,最后只是歌舒瑶与裴风送他到了大泽边境。临别前,歌舒瑶对裴风说道:“师兄你也可以离开的,你已经完成约定了。”裴风笑道:“那好,师兄走了,师父,您一路保重,走吧妹妹,咱们回家了。”焦夫子见状,吹胡子瞪眼的道:“走吧走吧,老夫有姜魅这个乖学生,当年就不该听你义父的话,教了你这么个滑头徒弟!”说罢,竟真似负气一般飞走了。
“师父就是嘴硬,等你结了金丹,我回去代你看望他。”说罢,裴风便拉着歌舒瑶,回到了淮津。焦循走后,歌舒瑶也住回自己房间了,不过她却让裴风为她布置了一处五行聚灵阵,接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