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袁管家到来的家庭医生不是医院那样身着白大褂的。
而是一身劲装的中年男子。
阳光的照耀下隐隐能辨出他上衣半身绣着暗纹,像是——
麒麟?
顾清姒很快又否决了这个答案。
傅行之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她也看清了暗纹的图案。
是甪端。
和麒麟有些相似的神兽。
“行之啊,麻烦你给阿晏看看他身体有没有什么毛病,可别让我孙媳妇担心了。”
傅老爷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着,傅行之颔首在傅时晏侧边坐下。
傅时晏熟稔的伸出自己的胳膊放在茶案上,在顾清姒好奇的目光中傅行之打开了自己手上提着的布袋。
看着他拿出一条丝线绕在他手腕上,顾清姒更是多了几分兴趣。
悬丝诊脉啊,果然傅家的家庭医生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除了微风拂过带起周围树叶的簌簌作响,亭内亭外的人都有意识的噤了声。
不大一会儿他就松开了丝线慢慢缠绕收拾起来,不慌不忙徐徐道,“家主脉象强劲有力身体并无大碍。”
顾清姒有些着急,“那他下午怎么会肚子疼。”
傅行之对上傅时晏明晃晃暗示的眼神心领神会帮着圆了下去。
“午时家主用餐的分量超过了他平时摄入的标准量,脾胃负担过重导致的,下次注意即可。”
顾清姒听完放松了些,“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会注意的。”
说到底中午还是她太沉迷于美色了。
傅时晏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咳,没事,既然来了,也给夫人检查一下身子吧。”
傅行之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我就不用了吧,谢医生不是看过的吗?”顾清姒显然也察觉出了他的不乐意。
不过也没有多想,这年头,有能力的人到哪里都是被捧着的。
说到底,自己和傅家的差距那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遇到了阿晏这样好的人,但她也明白知足常乐。
“谢羽主攻西医,调理身体还是要靠中医。”傅时晏压迫性的眼神看向了傅行之。
傅行之身子一顿,哪怕他年纪长了傅时晏一倍,可不管是这气势还是地位,他都要低上一等。
“家主说的是,您请不要推辞。”
顾清姒有些讶异于他忽然转变的态度,看着含笑的老爷子也就没有再多说话。
傅行之坐在顾清姒身旁,用的还是刚刚给傅时晏诊脉的丝线。
不得不说这个做法还是让傅时晏对他的意见小了点的。
可几分钟过去,他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家主,我..我需要撤掉丝线仔细为夫人诊脉才好下定论。”傅行之感到难堪,他竟然诊不出她的脉。
傅时晏皱了皱眉头,“拿个丝巾过来。”
“行之啊,你诊出什么了?”傅老爷子按耐不住问了出来。
阿晏这孩子好不容易又像个正常孩子般活着,这可都是因为清姒这姑娘。
傅家人长情。
可有时候,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就怕阿晏最后会同他父亲一样......
哎!
“先生,家主夫人的脉象波动极大,难以分辨到底属于哪一类,这种情况,我..我还是第一次碰见。”
傅行之这话说的惭愧。
他学医几十载,就是因为医术出众才被选出留在家主身边。
虽然如今他在老宅,可也是深受家主器重的。
可现在,他却连个脉象都摸不出来。
“大概是我太紧张了?”顾清姒其实感觉不太出来。
傅行之摇了摇头,“不,是我技艺不精。”
他虽不是整个傅家医术最为精湛的,可也是同辈之中的上乘。
若是诊不出来,那......
傅时晏接过袁管家递来的丝巾盖在顾清姒的手腕上,转头还柔声道,“别怕”。
顾清姒有些好笑,她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这次傅行之诊脉的时间更长,随着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傅时晏的脸色逐渐阴沉。
傅行之睁开眼睛对上那双厉眸感觉整个灵魂都受到了惊颤。
“怎么样?”顾清姒看他迟迟不说话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虽然她觉得自己身体挺不错的,但是这么一个中医大拿露出这个神色还是挺唬人的。
傅行之抿了抿嘴唇避开顾清姒的眼神,“刚刚是我心浮气躁,家主夫人的脉象没有问题,只是身子还有些暗伤,晚些时候我会开好药方给您调理身体。”
顾清姒小脸一皱,“喝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