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而压抑,连门外的娜扎也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她双手紧绞着衣角,唇色失去血色,面色苍白,心中满是困惑与无辜,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成为争论的焦点。
娜扎转头望向身旁的苏砚昭,眼中满是求助与不安:“王妃,这……这该怎么办?”
苏砚昭依旧保持着那份超然的镇定,她轻巧地整理了一下鬓角垂落的几缕秀发,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我们唯有诚心诚意地向诸位大人表达歉意,一切依理而行。”
娜扎闻言,眉头微蹙,显得更加手足无措,心中涌动着无尽的忐忑。
苏砚昭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落在脚下一双绣花鞋上,实则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逃不过她敏锐的感知,她的心思完全系在了室内那即将决定命运的谈话上。
室内的聚会人数约莫四五人,除了一心想要扳倒娜美人的陆丞相与其同僚外,还有两位德高望重、素来中立的老臣。
很显然,陆家此次不惜代价,连一向远离朝廷斗争的蒲太傅也被拉拢,其决心之大,可见一斑。
正当娜扎心中忐忑不安之际,兰姑姑从书房内缓步而出:“娜美人、楚王妃,陛下现在要召见二位。”
苏砚昭见娜扎神色紧张,便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你只需记住自己的清白,他们说他们的,公道自在人心。”
即便是面对群臣的诽谤,皇帝依然决定接见娜扎与苏砚昭,此举不仅是考验,更是一次为自己正名的机会。
苏砚昭身形轻盈,如同莲步轻移,缓缓屈膝行了一个标准至极的跪拜大礼,声音清晰而恭敬:“儿臣参见父皇。”
然而,未等苏砚昭起身,一旁的陆丞相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面容扭曲,话语间满是急切:“陛下陛下,此娜氏女子妖艳惑主,绝非良配,望陛下三思!”
皇帝面沉如水:“她是否真如尔等所言,朕心中自有定夺!”
“可陛下……您历来勤于政事,体恤百姓,自从这异域女子入宫,您几乎每夜都留在娜氏宫中,难免让人议论纷纷……”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控,娜扎显得愈发无助,而苏砚昭则是目光微冷,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丞相大人,难道您作为朝中重臣,不更该关心国家兴亡、朝纲稳固?却为何对陛下私生活如此感兴趣,甚至乎,让人误会丞相大人是以姿色取悦君上,与后宫嫔妃争宠?”
言罢,整个书房内一片死寂,唯有陆丞相的面庞由红转紫,老脸上青筋暴起,怒斥之声震得屋瓦仿佛都在颤抖:“你!论辈分,我乃你长辈,怎可如此放肆,对长辈出言不逊!”
苏砚昭轻轻挑眉,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佯装不解地说道:“既然并非为了争夺君王的宠爱,那么丞相大人是如何对后宫这些细微末节的事情了如指掌的呢?”
她的声音柔和却夹杂的一丝寒意。
此言一出,顿时让皇帝始终保持着威严的面容笼上了一层更加凝重的阴霾。
整个御书房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的心跳声似乎都能清晰可闻。
陆丞相等人的指责,原本直指妖妃之事,却被苏砚昭这两句看似不经意的话轻易地转移了方向,矛头瞬间指向了他们可能在宫中私下布置眼线、干涉后宫事务的嫌疑。
这番话轻描淡写,却威力无穷。
“臣等真是比窦娥还冤啊!”陆丞相几乎是喊出来的,他目光灼灼地望着皇帝,表情充满了不甘和愤慨。
“楚王妃没有任何证据,就肆意诋毁我们这些清白之躯!还望陛下明察秋毫,我等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只是担忧那妖妃会乱了朝纲,扰了天下安宁!”
说罢,他深深低下头,双膝跪地,同时不忘将同来的臣僚们一并扯进这无辜的漩涡中,企图通过共同承担来减轻自己的罪名。
蒲太傅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最终选择了保持沉默,没有出言辩解,任由这股旋风肆虐。
而苏砚昭嘴角挂着一抹温婉却又不失犀利的微笑,轻启朱唇:“娜美人入宫不足一月,丞相大人凭什么就断定她会祸害国家,殃及百姓?难道大人以前是靠着算命占卜来谋生的吗?”
陆丞相闻言,脸色铁青,怒极反笑:“哼!古训有云,宫女即便得幸,也只能封为七品选侍,而娜氏初来乍到,就直接被册封为六品,若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怎么会破例?”
他的手指紧握成拳,显然被触及了痛处。
苏砚昭心中暗自嗤笑,这一切不过是皇上的决定,而今却要把责任推给一个无辜的女子,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对于这特例晋升,除了您说的那些,还有其他合理的解释吗?”她侧着脑袋,以一种近乎天真的姿态询问着。
面对苏砚昭的追问,陆丞相连珠炮似地抛出了几个站不住脚的理由,比如“异族之人必定心怀不轨!”、“来历不明,显然是潜伏的奸细!”等等,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