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夜宴,觥筹交错,南帝的寿辰终于到了。
此时,南朝当朝权贵以及他国使臣皆已入殿,就待南帝及太后,以及南帝的胞弟及齐王。
现场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太子下落不明已久,南帝举全朝之力仍未找到一丝一毫的下落,结果不言而喻,可南帝却一直不对外宣布太子的死讯。
南朝帝后情深,南帝在皇后去世后并没有在立新后,后宫空置,无甚妃嫔,是以只是难免单薄,现下南帝膝下只余南川王及靖王。
大皇子南川王早早去了南川封为南川王,此次回南安,已经被其母族势力私下安排见了好些官员,其母妃现下也是后宫妃位上唯一,嫡死立长,为此,朝臣中已经有了一些官员暗中投靠。
二皇子靖王出生低微,不受南帝待见,可毕竟也在南安这么些年,尤其最近私下被靖王频繁接触的一些朝臣,在看到靖王手中的东西,更是暗道自己这么些年竟是看走了眼,那些东西让他们不得不选择站队。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已经到了必须站队的时候了,可看似二子夺嫡,南帝的胞弟安王也不是没有可能,尤其安王一入南安便直接入住了皇宫,南帝对自己这个胞弟也很是重视。
在场的还未站队的大臣们心绪复杂,他们知道保持中立未尝不可,可比起雪中送炭,锦上添花难免落了下乘。
官场浮浮沉沉,只有择对了船,方能扶摇直上。
靖王的视线将殿内的官员一一扫过,有遥遥举杯的,亦有假装看不见的,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习惯了小酌,这么大口的饮酒让他觉得有了一丝肆意。
不过短短几日,凭借着薛婉婷从薛家旧部的情报网拿到的消息,他已将几名要臣收入麾下,与对面坐着的丞相对视了一眼,他看见了丞相眸中的轻视几乎快要不见了……
“哼!老匹夫!”靖王暗道,低垂眼帘,将眸中锋芒掩藏。
一杯酒见底,早有侍女在一旁候着,适时地续上,如此接连着喝了三杯,堪堪停下。
“皇弟,数年未见,酒量见涨。”这时,一旁的南川王笑着说道。
靖王不动声色,多年伪装,就算是心中觉得畅快多饮了几杯,面上却依旧如常,定不会叫人窥探半分。
“让皇兄见笑了,实乃这酒实在美味。”依旧温润的面容,柔和的语气。
南川王眸色闪动了一下,他本无意争夺,可母族之人倾巢而动,他被动地被推在前头,慢慢亦有了些许期许,毕竟比起靖王,他至少有母族可依,母妃也是后宫妃位的唯一。
南川王举起酒杯,朝着靖王举了举,率先饮下:“确实不错。”
靖王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虽是在笑,眸中却是一片寒凉。
父母至亲、兄弟亲友,他从不曾有,往后亦不期待,至尊宝座,俯瞰众生,这才是他想要的,握住酒杯的手指慢慢收紧,眸中寒光涌动……
“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安王、齐王驾到!”
随着一声声尖锐又低哑的声音响起,顷刻间,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帝和太后走在前头,安王与齐王一左一右跟在后面,朝臣权贵们跪拜行礼,高呼过后噤若寒蝉,脚步声和轮椅滚动的声音响起。
齐王当年风采在座的大多都是见过的,都知道齐王回了南安,但真正见过的,屈指可数,心中好奇钩动,但无人敢真正抬头,帝王面前,不敢有丁点踏错。
声音停止,太后与南帝等入座,南帝不怒自威满是威严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众卿平身。”
众人终于谢恩起身,也终于看见了曾经的天之骄子,现在的齐王殿下。
多年未见,齐王容貌依旧,只是朗月的面容中多了丝冷漠和深沉,虽是坐在轮椅之上,可要是不知道的,定不会将齐王往半身不遂之处想,虽没了以往的朗月清风,可尊贵依旧。
在场中一些知道当年内情的不由得唏嘘,齐王当年受尽先皇宠爱,母族势力强盛,南朝上下早已心知肚明,齐王便是内定的太子。
若不是当年齐王年岁尚小,又非嫡非长,名不正言不顺,先帝想要齐王再大些,立些功劳,再顺势而为。
只是这一等啊,先帝偏偏就染了重疾,不久便驾崩了,当时还是王爷的南帝早已暗伏多年,和着当年屡立战功的前忠义大将军的拥护,顺势登基。
前有先皇身边最信任的太监作证先皇的传旨口谕,后有掌握重兵的忠义大将军坐镇,就是齐王的外祖也只能忍而不发。
时也命也啊!也只能说齐王确实是人中龙凤,但却不是那条能遨游九天的真正金龙。
南帝的视线在众人的身上扫视而过,又对着一旁的太后轻声说道:“今日虽是儿臣寿辰,却更是该感念母后的育养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