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想要帐篷,总得拿些东西前来交换才是。”
就在齐王等人欲要再次上前,少年却朝着几人看了过来,当在说到要用东西交换时,少年的视线却是明晃晃地看向了薛婉婷,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以齐王为首的几人心下顿觉一怒,可本就带着目的,也只有隐忍不发。
“这位公子,我家公子身子不适,先前为了赶路忘了时辰,现下风雪太大,搭建帐篷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完成,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既然薛明善有心要将她拉扯进去,薛婉婷便不可无动于衷,虽然不知道薛明善的动机,但总归不会伤害她的。
少年定定地看着薛婉婷,眸中笑意加深,像是在思考。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借机说上些更过分的话时,却听他状若随意地说道:“漂亮姐姐既然开了口,岂有不借之理啊。”
话罢,少年的视线在齐王的身上看了看,最后停留在了齐王盖着毯子的双腿上,眼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淡淡说道:“倒不如跟了我。”
他的声音很小,但还是一字不落地落在了齐王一行人的耳中,齐王只觉心中一钝,掩于袖中的手掌瞬间收紧。
林肖等人亦是心头盛怒,既然看出了齐王的双腿有疾,且左羽是穿着侍卫的衣服的,对面男子若真是北朝五皇子,那就不应猜不出来齐王身份。
既然能够猜出齐王的身份,却依旧肆无忌惮地行嘲讽之事,当真是放肆!
周静茹也是气极,她的视线在薛婉婷及少年的身上来回扫视,又暗暗给薛婉婷记上了一笔,要不是薛婉婷,齐王不会平白受辱!
薛婉婷有些担心地朝齐王看去,薛明善此举实在是不妥,既然知道齐王的身份,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先将帐篷借给齐王,在暗中观察齐王的意图岂不是更好。
见薛婉婷看向齐王的紧张的模样,少年的黑眸闪了一下,心头涌起一股烦躁之感,他的嫡姐明明该是淡漠的:“何二!让顶帐篷给他们!”
少年话落,只见一个年轻男子从其中一个帐篷中走了出来。
是何二郎!薛婉婷眸色一闪,便又恢复如初,既然何二郎在,那高回便是也在的。
何二应了声,直直朝几人走来,并未看薛婉婷一眼,不卑不亢:“这位公子,我们帐篷本也不足,你们人少,便将这处帐篷借予您可好?”
何二态度恭敬,言语间虽是询问,语气却并未透出商量的余地。
薛婉婷暗暗一笑,看来这何二郎长进不小啊,张弛有度,看着就像是身经百战周南闯北已久之人,实在想象不出这人在不久前还只是云中一个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小乞丐。
“如此,便谢过了。”林肖接话,又朝着少年拱了拱手,转身回队伍中取东西去了。
两行人马本就离得不远,一来一回也没用多长的时间,不过短短半刻便回来了。
林肖身后跟着几名侍卫,统一的侍卫服侍,昭示着齐王身份的非同一般,只是那些以少年为首的众人,却是只专心吃着烤肉,连眼皮也未曾抬一下,仿若齐王是什么身份于他们而言并未产生丝毫影响。
帐篷的陈设很是简单,不过就是地上铺上了一层加工过的皮毛,不过转眼间,随着齐王的入住,这简陋的帐篷已经被装点一新。
齐王同着小康子和周静茹进了帐篷,薛婉婷瞧着几人的背影并未跟上去,齐王既安排了周静茹侍奉在左右,她自无需上前。
这时,已经将各方面打点好的林肖朝着她走了过来:“我送你回马车吧。”
薛婉婷点点头,跟在了林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林肖抬手将风雪给遮挡了大半:“入了南安,一切小心为上,林叔知道劝不住你,但林叔不希望你出事,你比林叔懂,结果都是慢慢谋出来的,一切不要操之过急,咱们慢慢来……”
说到此,林肖却是停了下来,心头一哽。
他自是有时间慢慢筹谋,可对于生命随身无几的薛婉婷来说,时间就是一切,她等不了多久了啊!
血海深仇,当仇人近在眼前,在明知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必定玉石俱焚!
“林叔……”
薛婉婷的说话声音很轻,风雪间让人有些听不真切,林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薛婉婷,却换了姿势将风雪挡住。
薛婉婷停下脚步看着正全力帮她遮挡风雪的林肖,神色复杂:“林叔,父亲短短的一生将忠勇仁义做到极致,上无愧于帝王,下无愧于百姓,可结果却换来薛家的满门被灭,那些凶手和帮凶却依旧享受着人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荣华……”
薛婉婷停顿了一下,已经有来返的侍卫朝他们看了过来,是以眼神示意林肖继续朝前走。
“我薛家的仇,薛家一百八十余口被挫骨扬灰的痛苦总要有人来还的。”
林肖听着薛婉婷的话心中一片悲凉,背脊之处却无端地升起一抹寒凉,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