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知道兹事体大,已经将那名百姓及渔船控制了起来,以免引起骚乱。只是见看台上的官员连同齐王和太子都朝着同一个地方去了,也猜出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有心想要打探,却被侍卫给拦住了。
齐王及太子一行人到达渔船时,太守及郭展鹏已经在那里了,两人身后各自跟着一群官员,见齐王和太子来了,急忙行礼。
太子虽然地位比齐王要高,但齐王好歹也是他的长辈,也没有摆太子的谱,见齐王没有开口让人起来,便也没有说话。
现场除李家父子及郭展鹏外,都纷纷白了脸。本来发现一具浮尸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今日云中城欢庆,不仅齐王在此,就是连太子也在,负责云中城治安的官员,已经嗫嚅着嘴巴,吓破了胆。
薛婉婷隔着帷冒,瞧着跪在地上的李彬,李彬神色凝重,虽是跪着,浑身上下上位者的威严却是让他丁点不显狼狈,不知为何,薛婉婷总觉得李彬现在应该不是这样的,她甚至觉得李彬隐隐有些胸有成竹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齐王终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起来吧。”话落,语气突转,带着几分凌厉的嘲讽:“李大人,这便是在你治理下的云中?嗯?”
随着齐王的话落下,现场静得可怕,好似就是连在场的人的呼吸都禁止了片刻。云中本是齐王封地,按理说理应由齐王管制,可现在云中真正做主的却是太守李彬,不管是否是皇帝之意,也是越俎代庖,自己的权利被人夺走了,今日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齐王势必不会放过。可当着太子的面敲打太守,齐王也未免太过了一些,太守乃是皇帝亲封,要是齐王非要给太守安一个治理不当的罪名,岂不是也是暗指皇帝的用人不当。
有些胆大的官员已经暗暗瞧着太子的反应,就是连薛婉婷也是一样。只见太子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浅笑,意味深长地瞧着跪在地上的官员。
“太子、王爷,今日发生此等事情,实在是微臣的疏忽,还请太子,王爷给微臣些许时日,微臣定查个水落石出。”李彬脸上丝毫没有被齐王责难后的难堪,他的背脊挺得笔直,恳请说道。
齐王不置可否,看向太子:“太子意下如何?”
太子轻笑:“本宫虽为太子,但这云中本是王叔您的封地,这件事情自然王叔您说了算。”
太子这话是何意?李彬心头不由得划过一抹不安,自太子来了云中,几次三番密会郭展鹏,现在又当着云中官员的面说出云中是齐王做主的地方,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这个云中太守越俎代庖,这到底是太子的意思?还是皇上真的存了敲打他的意思?他不得而知。掌管云中第一年他不敢有一丝懈怠,可随着时间的加长,高位坐久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底产生了异样,以前他是只知道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为战事出谋划策的一介武将,可他现竟也十分享受在官场上的如鱼得水,他不得不承认,以前厌恶的奉承,竟让他十分受用了。
齐王笑了笑,好似很满意太子说的话,让人有种有些小人得志的错觉。静跪在一旁的郭展鹏觉得有些可惜,好好的一代天骄竟然变成了这样的模样。齐王之前虽然行事荒唐,但还算知道隐忍,现在见太子来了,竟然想借太子之手整治太守,他只能说齐王还是将有些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一些。
事已至此,齐王也不好再追着不放:“好,本王就给你三日,三日后本王要得到确切的结果。”
三日?在场的人都是一惊,三日便要结案?这可是人命案,三日怎么可能结得了案?齐王这是在逼太守草草结案?然后再降一个办案不严的罪名给太守?
就在众人以为太守会为自己再多争取几日时,却听太守说道:“微臣领命!”
太守就这样应了?众人不敢相信。
“也罢也罢,诸位留下继续主持今年的寒鱼节吧,反正本王是再也吃不了这长河里的鱼了。”齐王说罢,转头看向太子:“太子你是同着本王一起还是继续留下来,本王是待不下去了。”说着还朝渔船看了一眼。
“无碍,本宫难得来,王叔您且先行。”太子摆手说道。
“那本王就先走了。”齐王吩咐着左羽推动轮椅,嘴里小声嘟囔着:“真是扫兴,晦气极了!”
就在齐王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渔场外围时,薛婉婷却猛地停了下来,视线落在了人群中的某个地方,那几个人明显不对劲,要是想看热闹,理应是往渔场中间去,而不是成群结队地留在外围!外围的人基本是带着孩子的妇人,渔场中心人多,妇人们担心孩子,是以就在外围凑凑热闹,可那几个大汉身强体壮,也就不存在这种理由了。且几人穿着衣衫颜色款式虽大有不同,可太过一样的布料却是漏出了马脚!就在薛婉婷看过去时,那人及周围几个穿着普通衣衫的壮汉已经不着痕迹地来到了前方。
“小心!”薛婉婷一把推在齐王的轮椅上,左羽一时未察,轮椅竟然被薛婉婷给推了出去。随着薛婉婷的话落,那几名大汉已经抽出衣衫下藏着的武器朝着齐王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