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李楚却察觉到有一股力量拖住了薛婉婷,使得薛婉婷整只手臂向下,他甚至听到了薛婉婷口中痛苦的闷哼。
李楚神情顿时又是一紧,急忙朝着上方大喊道:“停!停下来!”
李楚的喊声中带着慌乱,崖上的人皆是一惊。
“快!你们几个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萧升荣目光一凌,一把抓住扶手,整个身子瞬间向前,呈紧绷状态。
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朝一旁的左羽道:“左羽你也去!”
左羽自知这种情形下,萧升荣是不可能听他的了,只能吩咐下的侍卫,道:“好好保护好王爷。”
就在左羽即将下崖之时,崖下又传来了李楚的喊声:“拉绳!”
左羽脚步一顿,朝着身后的萧升荣看去,见萧升荣仿佛没看见他一般,双眼只是紧紧盯着崖边,隔着好几步的距离,左羽竟然也瞧见了那扶手上微微发着颤的手,这一刻的萧升荣虽然依旧克制,却是比受伤以来的何一刻都要来得鲜活。
按理说,亲眼看着又再次鲜活过来的萧升荣,左羽应该是高兴的,可心中却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高兴,反而却慢慢沉了下去。
既然李楚已经快要上来,他也没有再下去一趟的必要,更不能在这时候回到萧升荣的身边。左羽立在崖边,静静等待着。
一会儿,便听崖边的侍卫喊道:“来,用力!马上就要上来了!”
短短几秒时间,却又仿佛过了几载。萧升荣默默地瞧着被众人合力拉上来的一男一女,男子紧紧地抱着女子,两人身体贴在一起,看起来是那样的亲密无间,仿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彼此。
萧升荣只觉心中隐约传来一丝酸涩的胀痛,胸口处闷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想上前,看看那个拼死为他的女子伤情如何。可这崖上崎岖,而他是一个不良于行的废人,他不能上前,也不敢上前,他只能看着男子抱着女子在他面前头也不回地走过。
“王爷,咱们也回吧。”左羽的话拉回了萧升荣的思绪。
萧升荣收回视线,点了点头,接着又道:“将云中城中最好的大夫统统找来为薛婉诊治。”
他的语气听着平淡的几乎有些冷漠,可多年陪伴在侧的左羽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知道经此一事,不要说徐婉并不是他人派来的线人,就是这薛婉真是他人派来的线人,王爷也许也是舍不得将薛婉铲除的了。只希望这薛婉不要伤了王爷的心才好,左羽暗暗想到。
今夜云中城中好不热闹,城中马蹄四起,一辆又一辆的马车穿梭在城中街道小巷之中,但凡是有些名气的大夫,都被齐王府的侍卫从被窝里给提了出来,那些大夫还未来得及穿好衣衫,便被侍卫塞进马车,朝着齐王的温泉山庄而去。
话说李楚一路抱着薛婉婷回到了他的厢房,仆人们早就重新铺好了被褥,打好了热水,他轻柔地将薛婉婷放在床上。一个女仆立即拿着伤药上前,准备为薛婉婷上药,并将李楚请了出去。
虽是不舍,但一想起女人好像很看重名节的样子,李楚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出了厢房。
刚一迈出门槛,李楚便和院中的萧升荣对了个正着,两人谁也未开口,像是在较着什么劲似的。
李楚并未下台阶,他收回视线,毫无形象地贴在房门上,听着屋内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仆人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想来应该是仆人已经为薛婉婷上好了药。李楚管不上其他,推开门匆匆而进。他拿起一旁搁置的毛巾,在水盆里打湿,小心翼翼地为薛婉婷擦拭,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这时,他的视线被薛婉婷手腕上缠着的纱布所吸引,此时的他并未多想,只是以为这是女子爱美的装扮。
这齐王竟连一对像样的首饰也不给吗?李楚微微有些恼怒。他在想,届时他一定要将这世间上所有的华美衣衫,昂贵首饰统统搬到女子面前,让女子穿金戴银,让女子唯一的烦恼便是今日该挑选哪一套美服,该搭配哪一套珠宝。
想到此,李楚嘴角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这般美好的日子,他光是想想便觉得高兴异常。
李楚小心地将纱布解开,只是当他看清楚薛婉婷被纱布遮挡的手腕时,先前的好心情顷刻间荡然无存。女子纤细嫩白的腕上是几条狰狞的暗红色伤疤,疤痕粗大,可以想象,这该是有多严重的伤才能在伤愈后也能留下如此大的疤痕的!有些地方还是粉色且凹凸不平的,这是被凶猛的野兽给咬伤的!
李楚心中一痛,怜惜更甚。他的脑海中甚至好似看见女子孤身一人与猛兽搏斗,女子不敌,被猛兽一口咬住手腕,女子在挣扎中从猛兽口中扯出手腕,腕上的皮肉被生生扯掉,腕上白骨可见。
李楚倒吸了口凉气,一双深邃的眸子微微泛红,他小心翼翼地将薛婉婷的另一只手给抬起来,见上面果然也是缠着纱布的。他将纱布解开,动作比之前更加地轻柔。不出所料,这只手腕上同样也是大大小小的伤疤,在白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