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婷好不容易收拾完房间,天色已经很暗了,院子上方的月亮和稀疏可数的点点星光倒是叫院子显得越发荒芜寂寥起来。
她匆匆打了水,洗了个澡,坐在院中的石登上绞着头发。眼见着桌上的蜡烛就要燃尽,她的眸中里滑过一丝恍惚,又夹杂着些许的落寞,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压制在心底的过往种种就会犹一头凶兽破笼而出,悲愤,痛苦,不甘和悔恨统统涌上心头,她捂着胸口平复着心中的波动,风雨欲来,她不能再沉浸在以往的悲痛之中了。
薛婉婷提起桌上的烛灯,朝着屋里走去,摇晃的烛火在朦胧的月色下将薛婉婷的身影拉得更加细长,微微地晚风将她的飘散在肩上的头发吹散开来,越发将她的脸色衬得苍白异常,她的脚步很慢,看起来似乎像是劳累了一天疲惫得很,走得很是缓慢。
薛婉婷合衣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房梁,像是等待着什么,桌上的烛火渐渐弱了下去,屋里瞬间陷入了黑暗。
薛婉婷闭上眼睛,全身放松下来,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凝聚与双耳之上,以小屋为中心的三十米以内的范围,所有的风吹草动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就这样约么过了两个时辰,屋外传来细微的响动,而后响动又朝着主院那边远去,薛婉婷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光亮异常,她迅速翻身而起,起身朝着屋外走去,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决然的笑。此刻她的耳边回响起李楚白日临走时留下的话,李楚告诉她,今夜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万不可踏出这房门半步。
“呵!”她轻笑出声,今夜她还就要出了这房门,看看这萧升荣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药,想要她的命,那也要看萧升荣有没有这个本事!就是要死,拉个垫背的一起,总好过自己一人孤身上路,倒时在阴间遇上了父亲,父亲看着自小被庇护左右的萧升荣,想来一定也会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的……
门把上的手还未用力,只听屋外传来刻意被压低的声音:“我是主人安插在齐王府中的眼线,现下齐王已然发现了你的身份,将你带来山庄便是要将你灭口,你快些出来与我一道离开,晚了就没命了!”
好一个晚了就没命了?真是一个动人的戏码,怕是其他的线人听见屋外的人这番说辞,早就该惊慌失措了。
“行,你且先等等,我穿好衣衫便随你一道离开。”
听到女子应答的声音,不远处的墙头上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屋外之人心头一松,本以为要颇费一番口舌才能叫屋内女子上当,没成想他刚说完一句,女子便耐不住了,他想着主人的吩咐,今夜只要房门内的女子但凡迈出这间房门半步,那么无需顾忌其他,直接一刀解决了便是。
等待的时间过得很快,不过几息之间,房门便由内打开。蒙面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总算是明白至先前女子回答后,心间萦绕的怪异究竟为何了。女子的话中并未透露出应有的紧张,反而带着一股子的漫不经心,就如同现在,女子整个人闲定自若地站在那里,眼中有着异样的神采,看着分明要比平日里更为魅惑迷人。
眼见女子的一只脚迈出房门,蒙面男子总算回过神来,这女人究竟是何妖精?他险些便要将今夜的任务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薛婉婷的双眸微眯,盯着男子笑了起来,恰逢一道微风拂过,女子齐腰的长发及一身纯白色的衣衫随风扬起,月色下一张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是苍白异常,全身上下唯有那双眸中带着光彩,还有那红得像是浸过鲜血的红唇。
蒙面男子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就连那背后传来的微风也似透着一丝诡异的凉意,令他的背脊处升起阵阵凉意。他始终记着今夜的任务,这女子既出了这间房门,那也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做什么不好,却偏要做人的暗中线!
蒙面男子放在腰间的手微动,想要抽出腰间的软件。
远处墙头上暗影浮动,却被接下来的一幕给震住了。
只见女子嘴角的笑容一顿,眼中的光彩瞬间消散,眸色暗了下来,浓厚的像是一团化不开的黑云。
蒙面男子只觉眼前亮光一闪,便见女子手持一把匕首朝着他的脖子划了过来。他抽剑的动作不得不被迫停了下来,他快速仰身,堪堪避了过去!没成想女子的速度极快,一招不成,灵巧的身子紧接便跟了上来!女子并无一丝内力,擅长近身搏斗,可他好几次想要抽身离开却又被女子紧随了上来!
“好俊的身手!”男子暗道,他捂着被女子划伤的手臂,露在外面的双眸中带着浓浓的怒火及诧异,他竟然被一个一丝内力也无的女子所伤,这要是被那帮人知道,非得笑话他不可。随即更是谨慎起来,手下拳风虎虎生威,可即便如此,每每也只是堪堪避过女子划上来的匕锋,半点也占不了上风。随着与女子的每一次交手,蒙面男子心下的诧异便会随即增加一份,女子身手既灵巧又诡异,每每出其不意,渐渐地,心下的诧异竟变成了恐惧,在女子绝对的碾压下他感觉到了恐惧!
薛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