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婷将屋顶的瓦片复原,心中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这刘川生性嚣张,本就是南安朝臣中人人所不齿的存在,奈何刘川的姐姐乃是丞相的儿媳,是已南安城中官员百姓虽是苦不堪言,也畏着丞相的威严不敢声张。
这南帝将刘川任命为云中城特使,一个是传递齐王的动静,其二便是想着刘川这人品行恶劣,多少能让齐王吃些苦头。且刘川素来喜欢看起来温柔恬静的女子,赵洁儿便是正中下怀,薛婉婷敢肯定,今夜这事,齐王定是有意为之,只是可怜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还真以为自己得了齐王青睐的赵洁儿了。
薛婉婷不由得想起高回吩咐的事情,不屑一切代价的让齐王爱上自己,窥探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成为那人的枕边之人。薛婉婷嘴角带着嘲弄,一个将南朝皇帝和南朝皇子都骗得团团转的人,心思不知道该是如何的缜密深沉,一个女人编织的温柔乡又如何罩得住那欲势待飞的真龙?也不知道这高回的身后之人到底是南安城中的哪位贵胄?夜深人静她时常在想,那背后之人有没有可能是萧奕恒或者是太子,但是前世的记忆力并没有在萧奕恒那里有听说高回这一号人,是已她不敢断定,只是在日常的生活和训练中更为小心。
今夜府里宴客,守卫并无以往森严,薛婉婷借着手腕上的利器回到了琉璃阁中,她静静地看着地上的被褥,那是赵洁儿的被褥,她知道赵洁儿今夜即将遭遇的事情。刘川喜欢温柔恬静的女子,但是却不会珍视,刘川喜欢看那些个温柔恬静的女子在自己面前破碎,挣扎,恐惧和痛苦……
赵洁儿是在第二日一早被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给抬回来的,沿路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仆人,一床厚厚的被子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只是露在外面的一张脸上的伤痕和经闭的双眼确是无不在昭示着昨夜受到的种种恶行。
那几个婆子将人放在地上,扭头便走,没留下只言片语,门口还聚集着人,薛婉婷面色深层,走到门口,朝着那些人看了过去,视线在昨晚原本服侍那刘川的女人身上扫了扫。
那女人愣住,闪过一丝慌乱:“你干嘛那样看着我?”
薛婉婷嘲讽一笑:“要是我是你,绝对做不到过来行嘲讽之事。”说罢,将门嘣的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目光。
女人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见其余几人也若有所指地看着她,辩解道:“是那刘大人自己看上的赵洁儿,跟我有什么干系?”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前一刻还恨不得将赵洁儿剥皮抽筋的心在看到赵洁儿被抬回来的惨状后,变得庆幸且又后怕。
薛婉婷转身朝赵洁儿看去,没成想却与赵洁儿对视个正着,赵洁儿眼中无波无澜,黯淡无光,见薛婉婷看了过来,随即又将眼睛闭上,被子下的身体在微微发着抖,应该是在哭。
没过一会儿,小蝶推开门进来,还带着大夫,小蝶和薛婉婷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那大夫为赵洁儿诊治。
那大夫刚想要掀开赵洁儿身上的被褥,却见原本闭着眼睛的赵洁儿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拉住胸前的被子,朝着那大夫惊恐地叫道:“走开!你走开!不要碰我!”她的模样看起来极为惊恐,但更多的是不堪。
薛婉婷一把捏住大夫的手:“赵姑娘身上应该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大夫请开方子吧。”
那大夫愣了愣,恼怒于薛婉婷的无礼,想要挣开,却发现手腕上的力度瞬间加强,似要将他的骨头捏碎一般,女子的眼神淡然,却是透着一股狠劲,让他不由得打了个颤,只能顺着女子的脚步,出了门。
小蝶很是诧异薛婉婷的行为,在她心中,薛婉婷是一个极度自我及谨慎的人,没想到这样一个人却对别人伸出了援手,见两人出去了,小蝶走到赵洁儿身旁一时间静声无言,这种时候,她们任何人的任何话都有可能再次刺伤赵洁儿。
薛婉婷将那大夫拉倒门外才放开了手,她侧着身子在那大夫耳边轻语:“先前事出突然,还请见谅,想来赵姑娘的遭遇大夫您应该略知一二,您在原有的方子上再加上两幅治疗密处的伤药即可。”
那大夫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诧异地盯着薛婉婷看了看,直到薛婉婷从袖中掏出银子放到他的手中,就更为诧异了,他将银子颠了颠道,怪笑一声:“你倒是好心。”
薛婉婷屈了屈膝:“虽然这已经不算是秘密了,但还请您不要再透露多的与旁人。”说罢,转身回了房间。
“大夫走了?”小蝶看着进屋的薛婉婷问道。
薛婉婷摇了摇头:“你跟着大夫去药库领药吧,这边我来照顾。”
小蝶是巴不得离开这个是非压抑之地,既是听到薛婉婷如此讲了,便也不急不缓地出了门。
薛婉婷走到赵洁儿跟前蹲下身子,微微叹了口气:“命是自己的,为了关心和在乎我们的人,我们得活着啊……”
被褥下传来了小声的哭泣,薛婉婷轻轻拍打着赵洁儿的肩膀:“想哭就哭出来,别人要笑就让他们笑去。”
被褥下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