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冲了过来,薛婉婷急忙闪身,躲在近身的大树背后,眼见着那马儿的前蹄闯上了那丝线的位置,只听“刷刷刷”的一阵齐响,以丝线为中心呈包围状态,从四周树木茂密的枝丫里射出无数利箭,朝着那赶车的女子齐齐射去!
那赶车的女子显然没有料到是这种情况,一时间愣住,眼中尽是惊吓后的绝望。
她不堪的一生就要这样结束了吗?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变得坦然,她慢慢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哐当!”她只觉得面上一阵劲风刮过,不由得猛地睁开双眼,她见到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只见前方先前想要阻止她驾马前行的女子正拿着弓向她冲了过来,她愣愣地看向车辕上的断箭,一时间倒是不敢置信了起来,她不相信有人会来救她这么一个低入尘埃的人!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怒吼:“快走,傻站着干嘛?”她顿然回过神来,手臂已经被拉住,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直觉告诉她跟着手的主人跑定然没错。
薛婉婷拉着女子,躲避着周围射出来的利箭,她拔出腰间的匕首,砍断了一只躲避不及的利箭,拉着早已吓呆的女子顺利藏身在安全范围的树干之后,脱离了危险,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气喘。
那赶车的女子转头看向薛婉婷,眼中神色晦涩难懂,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听得人心中不由得也跟着低沉了下去:“你为什么要救我,少了我,就只剩下你了,何况是我咎由自取?”
薛婉婷笑了笑,扭过头看着女子,淡淡说道:“可能是你让我想起一个故人吧。”
那女子愣了愣,有些意外,她悄悄地上下打量起了薛婉婷,只见眼前的女子虽然是穿着十分简单的衣裙,但那面料竟是比她见过的富家小姐都还要好上许多,再加上通体的气质,她在云中城中还未见过有哪家小姐能比得上的。
这样的人,真的认识和自己一样的人吗?她也许是骗自己的吧?可是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对这小小的可能而雀跃,她没有发现她看着薛婉婷的眼中有她从未有过的光彩。
休息得差不多了,薛婉婷撑着树干站起身来,俯视着女子:“我先走了,希望能在终点见到你。”
女子靠在树干上,望着头也不回的薛婉婷,微微有些失落,她还以为她会带自己一起走的,不过没有关系,她可以在后面跟着。
薛婉婷听见身后的响声,有些无奈,她故意绕着路走,加快脚速,是以很快便将女子甩掉。想起先前的惊险一幕,她不由得有些恍惚,眼前浮现出曾经在南安的场景,那时候她还尚小,萧升荣亦是只比她大上三岁,那时候的萧升荣就是连一只落单的小鸟也不愿伤害。原来仇恨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至此,萧升荣变了,她也变了,他们都变了。
突然,薛婉婷一顿,她朝着四周看去,左手从后背的箭囊中取出了利箭搭在弦上,神色中藏着凝重,她屏住呼吸,小心地瞧着周围的地形,找着可以隐藏的地方,虽然周围看起来毫无异样,但是一种强烈的不安就在刚刚的一刹间席卷全身,她必须得小心。
她谨慎地迈着小步朝前走去,几乎就在她刚刚走了两步有余,突然脚下一空,身体瞬间失重,仰身向地倒去,这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应该是专门用于捕获猎物的陷阱,可这陷阱不再是普通的陷阱,那距离地面足有十丈有余的深坑里叠堆着密密麻麻吐着信子的毒蛇!
近在咫尺的嘘嘘之声让薛婉婷的头皮瞬间发麻,她快速触动腕中开关,一细小的银勾迸发而出,牢牢地插进了陷阱边沿的泥土中,在银勾插入泥土的一瞬间,她的右手握拳,身体瞬间被朝上拉去。
薛婉婷趴在坑壁上,刚想往上攀爬,却听见周围传来一阵轰轰的脚步声身,她神色一变,当机立断地从腰间拔出匕首,用力地插入泥土中,又将银勾收入腕中,保持着趴着的姿势,惊恐地喊道:“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陷阱周围,接着薛婉婷见陷阱上方出现了一颗脑袋,接着那颗脑袋又收了回去,她继续叫着救命。如果她猜得没错,萧升荣应该就在这里了,她不能轻举妄动。
侍卫看了看陷阱里的薛婉婷,也是一愣,他还以为这叫着救命的女子定是正在被陷阱中的毒蛇啃噬,没成想这女子竟然借着臂力将匕首插入了壁上,并未掉入陷阱之中,这着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虽然没有掉下去,但是也没能发现并避免这个陷阱,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通过,他还是要去问问主子的意思。
他快速走到一四周挂着厚重帷帐的软轿前,垂首低语:“王爷,那女人没有掉下去,借着匕首在壁上趴着,看样子好似没有上来的劲儿了。”
过了一会儿,软轿之中传来淡淡的声音:“呵!倒是有意思,看来今年的侍女质量倒是比之以往都要好上许多。”声音透过厚重的帷帐听起来有些不够真确,给人一种虚无缥缈之感,又带着淡淡的凉薄之意,只听他又顿了顿:“走吧。”
“唯!”那侍卫又朝陷阱处看了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