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和苏星河都是功力深厚的前辈,六识敏锐,慕容复的气息变化瞬间就被二人察觉。
二人误以为慕容复受了伤无法压制,苏星河连忙走到慕容复身边,搭手摸脉。
长辈善意慕容复没有拒绝,只是笑笑,“苏老不必担心,慕容复无碍。”
苏星河却眉头紧皱,喃喃道:“脉象沉稳有力,内功运转也毫无滞涩……可刚才有散功之兆,脸上气色又像损失了精血。”
“老夫还真是看不懂了,莫非是练了什么奇门功夫所致……明明是精纯的北冥真气啊……”
系统的事慕容复无法解释,只能当没听到,岔开话题,“二位,还是尽快收拾启程吧,那丁春秋已经在来这儿的路上,而今还不是报仇的时候,能早走一时也是好的。”
苏星河暂时放下心中疑问,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不过还是转过头望向了无崖子。
无崖子情绪还有些复杂,本来就命不久已,再耗着也不过两三年,身体就会撑不住。
刚下定决心,以自己一死,换取逍遥派的未来。
转眼间,珍珑棋局破了,传人也找到了,但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白捡好处的事情还能拒绝。
“这……你真的不愿接受传功?”
听到这个问题,慕容复直接将‘以诚相待’四个字坚持到底,坦言道,“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陡然增加几十年功力,我可以成为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但那又如何呢?或许自保无碍,但于家族,于门派,也无非多个招牌罢了,如今逍遥派也好,慕容家与王家也好,其处境皆非一个高手就能改变的。”
“而今,您老人家身体全靠功力支撑,传功一死容易,或许可使我和苏老二人走的简单些,可我舅母的心结就再无人可解了。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治家都不能成,何谈拯救家族振兴门派,想必您也不愿让逍遥派继续没落下去吧,还是多活几年,到时水到渠成,不但可以除掉叛徒,说不定还可重振逍遥派声威。”
除了时隔三十年的亲情,无崖子对教出逆徒,致使门派没落的悔恨,自然十分在意。
双管齐下的劝说,到底还是应了下来。
无崖子不良于行,又年事已高,受不得马车颠簸,只好专门做一张背架,垫上几层毛皮软褥,还加了一层纱帘在外。
忙活了半天,遣散院中哑仆,下山时已经临近傍晚。
苏星河身为逍遥派大弟子,功力深厚,虽年近六十,用背架将无崖子背在身上,施展轻功却仍是潇洒飘逸,宛如仙人。
还能兼顾身后的无崖子,行走间四平八稳,无丝毫颠簸之相。
慕容复提着行李坠在后面,时不时被无崖子指点着修行。
传功之事被拒绝了,然而无崖子已经将慕容复当做了关门弟子,这时以轻功奔行,正是修炼的好时机。
北冥神功本就不是单纯的静功,否则也不会有凌波微步助北冥真气增长的事了。
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修行之法,有些东西无法将之写在纸面上,哪里该将腿多抬几分,哪里该收些力,又有何处该快还是该慢,很多细节都因人而异,所以师父指点才会那么重要。
这一走就是小半个月。
不能坐车也不能坐船,仅靠轻功奔行。
再加上刻意隐藏行踪,使路程变得更加漫长。
原本走水路只需几天,而现在十几天过去也没能抵达姑苏。
期间倒是受了两位武林前辈不少指点,慕容复武功修为增长和以前没有多少变化,但以往真气运转稍有滞涩之处,也都变得平滑顺畅,对未来武道修行有极大好处。
到了扬州的地界,再想步行已经不能,好在只是坐船渡江,时间不长,无崖子还能勉强承受。
没想到却在渡口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九翼道人。
慕容复隔着老远就瞧见了他。
仍是一副儒衫配着紫阳巾的怪异打扮,不儒不道,不伦不类。
此时的慕容复不是西夏的李延宗,与九翼道人素不相识,倒是没什么好紧张的。
不过对九翼道人怎么会在这里,实在是令慕容复想不通。
九翼道人出身西域雷电门,往日极少在中原行走,这次突然出现在相隔千里的江南,总不会是突然心血来潮到这里看风景的吧。
无崖子在背架上坐着,注意到跟在苏星河身后的慕容复脸色有些不对,问道:“复儿,可是有什么发现?”
苏星河与慕容复二人,在他心中,是未来的希望,也是逍遥派仅存的火种,否则在擂鼓山时也不会想要以自身换取一个承诺。
这时见到慕容复的表现,以为是丁春秋的追兵到了,自己看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发现,只能开口询问。
慕容复回过神,“没什么,只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