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常乐急促而剧烈地喘息着,她抓着离戒的衣服,挤出字来:“异……种……”
白邪听懂了,转身从地上捞起两只刚被殃及死去的异种过来。
花常乐伸手附上,体内干涸的本源如同饿极了的鲸鱼,立刻狼吞虎咽地将能量全部吞噬。两只异种的尸体,干瘪破碎。
花常乐一口气终于喘上来。
她下意识转头去看伶人,见离戒已经将药剂喂给他,又将人安置在担架上。
医疗站的人已经快速赶到。
白邪扶着她,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没事,他没事,我们都没事,我们……都活着。”
都……活着吗?
血红的颜色缓缓褪去,水雾漫上略显空洞的眼眸。
白邪也是满脸血污,可却显得无比温柔,无比亲切。
他轻揽着她:“戏子没事。谢谢你,乐乐。”
花常乐嘴一瘪,突然放声大哭。
那憋胀得胸腔要炸开,刺痛得心口剧痛的悲伤、恐惧,在这一刻,释放。
她想喊出来,说
“我、害、怕。”
可是最后她顾得上哭泣,说不出话了。
白邪轻声地说着什么,她已经听不清。
白邪声音慢慢哑了,眼睛红了,眼泪落下来,无声无息,又饱含欣喜。
东2号口,开战以来规模最大、来势最猛的一波异种潮,就这样被击溃。东侧防线压力骤减,危机暂解。
而参战的猎异战队中,星辰战队:一死一盲;狗不理战队:六人重伤。
……
指挥中心,魏瑾衍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神情之中,悲痛难掩。
就在他身侧的一面光屏上,上面是滚动的名单,其中有连片的红色名字——那是已经确认战死的士兵的名单。
伤亡的增加,比战场的变化更加迅速。
在听到狗不理遭遇重创的时候,魏瑾衍甚至反而松了口气。
起码,活着啊。
要知道,最外围城防,相比于城内全部八阶及以上实力的北浔鲸,和不时发动精神攻击的比因,那里,已经是目前伤亡情况最好的战场。
城内的战场,已经化作一片血海。
作为年轻一代的十八支战队,之所以没有调到外围,最大的原因不是修为等级,而是,
他们都是天才,都是未来具备无限可能的天才,是大区的希望,文明的火种。
在这些年轻人们看不清的城内,是无数作为当代顶梁柱的战士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厮杀。
战术、策略、技巧……在野蛮侵入的力量面前,都变成人的陪衬。
战士本身,才是关键。
战士们的意志,才是胜利的希望。
天空的庞然大物不断地被轰落,随之是无数机械或身体的碎片。
天空阴沉,而人化火星,撕裂寂静,与大地共鸣。
扶摇城的扶摇,奠定在无数牺牲的尸骨上。
朱门基地的大门,是被鲜血染红的。
……
十分钟后,花常乐、离戒、明羡及另外三名星辰战队队员即将重归战场。
花常乐虽然严重透支的,但她的恢复能力也很离谱,异能已经恢复过半。
虽然为了治疗伶人损耗的精气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但不剧烈情况下的作战,还是能接受的。西部人手空缺,他们被派遣前往。
但花常乐没有接受派遣,而是接通了魏瑾衍的通讯。
“常乐?”
花常乐道:“魏长,你们有发现,两只比因和被控制的异种的能量异常吗?”
魏瑾衍沉默了一下,而后道:“你怎么发现的?”
花常乐心中暗叹:果然。
就在刚才,治疗的过程中,趁着短暂的安宁,她强迫自己静心,思索从降临开始之后遇到的所有情况。
很快,发现了几个疑点。
比如其中一点,她笃定
——造神派被“比因”骗了!
他们根本不清楚他们招来的是什么东西,也根本无力控制,现在只是在借力打力,对付基地。
另外,关于地外生物的降临,她还有疑点。
第一:准备仪式那头北浔鲸,也就是第一头异变的北浔鲸,至今仍未现身。
它究竟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又为何迟迟不出现?
第二:降临,为什么是先降临能量体,再降临实体?
第三:为什么只降临7只比因。
如果比因如它自己所说,它要掌控这个世界,显然7头远远不够。
第四:如果不再降临,为什么那传送的窗口迟迟没有关上?
或者说,那究竟是传颂的通道,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