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娅是一个被诅咒的怪物。”
这是从小到大除父母外大多数人给她的评价。
不知为何,她的存在本身就会使得旁人感到厌恶。
纵使是她最轻柔的话语也会引起倾听者的最激烈的暴躁与反感。
人们因此疏远妮娅,称呼她为被诅咒的怪胎。
而看着他人因为自己而痛苦,看着他们憎恶自己,她也从此便开始痛恨自己的声音。
她决定再也不开口出声,以缄默的姿态,度过自己被诅咒的一生。
正是这种心理缄默,使得她在黑暗的地窖中,一边恐惧地聆听母亲的惨叫,一边颤抖着被上方滴落的鲜血浸透时,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在地窖冰寒刺骨的黑暗中,她陷入了迷惘的思考。
她的存在,真的有意义吗?
既然人们都恐惧和排斥自己,那么在唯一爱她的父母惨死后,她还有必要继续苟活于世吗?
就这么死在地窖里吧,就这么结束自己被诅咒的一生。
她如是想着。
死亡的念想犹如藤蔓一般攀满了她的身躯,抽取她力量的同时,给予她头晕目眩般的窒息感。
然而,就在其做好孤独地死在角落的准备时,有人打开了那扇封闭的地窖门。
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地窖的寒冷与黑暗,而伴随着阳光一同进入她世界的,还有一只结实的手掌和一对闪烁着光芒的眼眸。
炙热入火的光芒闪烁在对方眼瞳中,它如星宇浩瀚般的同时也如求生火种般强烈,就此点燃了妮娅身周寓意死亡的藤蔓。
而就在她下意识向那只手靠拢时,她恍惚中看到那沐浴在光芒之下的高大身躯上挥之不去的黑雾。
它蕴含着浓烈的不详气息,在非人的尖啸间扭动变幻,幻化成数道令人作呕的诡异邪影。
祂们似在狂笑,似在互相倾轧厮打。
随着祂们的每一次律动,不详的黑雾不断侵入那原本令人心安的身躯中,于其体表溅起散发着浓郁恶臭的诡异墨绿涟漪。
但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当她靠近对方时,那些邪影便会在愤怒地无形嘶吼下黯淡消失。
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一件事——
自己帮助了那个将她从黑暗中拉回的身影。
她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
伽呙有些无奈地看着总喜欢凑到自己身边的妮娅。
这個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黏着自己。
甚至于她放弃了逃入巢都的机会,跟随着他们踏上了奔赴前线的危险之路。
虽然她的靠近会让伽呙感到痛苦,但是联想到她与自己相似的悲惨童年,以及其不可接触者所承受的诅咒人生,伽呙怎么也硬不起来心赶走她。
“不过,待会对抗绿皮,说不定可以利用小妮娅的力量……”
她看了一眼抓着自己左手食指的妮娅,开始回忆起那场差点颠覆人类帝国的“野兽战争”:
在人类帝皇的大孝子荷鲁斯带头大拜寿之后,人类帝国便陷入了一蹶不振的漩涡中——
原体的时代落幕,沉浸于权力游戏的高领主十二议会接管了帝国的未来。
而就在高领主们在泰拉上沉溺于过家家般的权力争夺时,六只绿皮兽人里最大最绿最waagh的老大,也就是被称为warboss的强大存在出现了。
六个warboss发动了绿皮版本的大远征,并且一路打到了神圣泰拉。
就在帝国如风中残叶般命运扑朔时,人类发现,不可接触者可以让绿皮的waagh能量局域网发生短路和爆炸。
毕竟,waagh能量说白了就是绿皮专享的灵能而已。
通过全由不可接触者组成的寂静修女,人类帝国完成了对warboss的斩首,进而结束了野兽战争。
而妮娅作为不可接触者,尽管她尚且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但已经足以短路绿皮的waagh能量网络了。
不过,这种行动实在太危险了。
如果不是必要,她绝对不愿意让妮娅涉此险境。
“等和星界军说了暴食教派的事情后,就让他们安排妮娅去安全的地方吧。”
她如是想着。
……
伴随着刺耳的破空声划过天际,恐怖的爆鸣声在辽阔的平原之上不断炸响
夺目的火光间,令人窒息的雾霭飘荡而起,遮蔽天日的同时,将莫大的恐惧撒落在每一个正在拼杀的战士身上。
自从接到这个星球总督的求援信号来到此地后,他们已经在这里战斗多久了?
十天,一个月,亦或是更久?
在令人耳膜胀痛的炮火轰炸下,兽人的战吼声与人类的嘶喊声混杂在一起,共同构成了这场盛大舞台剧的环绕音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