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每日在大街上要发生无数回。人们早已习惯。
他们混入人群之中,仿佛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
周围熙熙攘攘,谷荒泽左手牵着小宝,右手不时护着黎噎不被有心之人剐蹭。
他沉吟复盘了一下,“东海女修者手段狠辣,下次你应当做女冠打扮,那便无人敢轻易招惹。”
但是黎噎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他掀起幕篱对着泽先生比口型:“没吃饱……”,他甚至拍拍肚子,表示要继续吃下一摊。
黎小宝摇着拨浪鼓点头附和。
“要吃大餐。”黎噎走到明珠楼就迈不动道,偷偷瞧着里面的景象,小二端着酒菜来来往往的模样,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
他摸着灵石袋正在掂量:“吃一顿得花多少灵石,要是能看见酒水单子就好了。”
谷荒泽看着眼前的酒楼灯火璀璨,三楼露台上,靡靡丝竹之声,舞姬歌舞曼妙,确实值得一去。
不过……没灵石是真的。
但是……谷荒泽牵起黎噎冰凉的手,指着码头:“想吃好的,那里更好。”
黎噎瞥他,眼神似乎在说,你有灵石吗?
谷荒泽勾起嘴角,“不用灵石。”
…………
自从仙界被放逐之后,东海异象频发,无数修者行于东海上空,总会无故失踪,海面时有涡流,卷走无辜生灵,人鬼妖魔皆无例外。
多年前,东海曾有仙门名为渡世堂,一夜之间被海啸吞没,门下弟子四散。
此事发生后近三百年,无生灵敢踏足东海。
直到一名白衣男子,来到这生洲城,率诸魔建魔欲宫。后来有一名教众,脱离魔欲宫,在东海三城,建码头,开航路,当土财主;东海后来才又兴盛起来。
生洲城最大的码头,起名逢生,位于城东部。逢生码头内船舶来往日夜不休,很是热闹。
船坞主人,修船雇佣各界修者出海,将东海仙山故地的仙草灵兽,一船一船地运回来。
凡人打杂活,修者干活,船坞主人乃是生洲城内首屈一指的大富户。
更何况他还有其他的产业,比如这终日停在内海的三艘大船,内设赌场、黑市、各类勾当,利润惊人。
谷荒泽带着黎噎和小宝,向中间那艘大船走去。
远远一看,三层高的巨大木帆船,船上灯火通明,十数名舞姬穿着飘逸舞衣,梳飞仙髻,正在第三层甲板手捧球灯跳着俏皮的舞。
船上还摆放着各色鲜花盆景,彩缎装饰各处,豪华艳丽,赤裸半身的年轻水手,端着酒菜或货物穿行于各色客人之中。
来到登船之处,一名穿着金甲的魁梧男子,满脸愁容,站在甲板之上,逡巡着底下动静。
上船的贵客皆持请柬方准入内,其中不乏有人想要混入,都被金甲男子揪出来,丢进海里。
黎噎有些忐忑,不晓得谷荒泽要用啥方法带他们进去。
岂知道还没有等到检验请柬,金甲男子看见谷荒泽三人到来,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就下来迎接。
“先生、黎老板,请跟我来。”
金甲男子明显认识谷荒泽,可他居然一语道破黎噎的身份。
“没事,走吧。”谷荒泽牵着一大一小,信步踏进这艘大船之内。
大船底层有无数的船舱,黎噎隐约听见有不少骰子摇动、赌客吆喝的声音,亦有一些船舱传出隐约男女调笑的声音,细听之下不堪入耳。
只不过声音太过嘈杂,反而什么也听不清楚。
金甲男子领着三人走到中层甲板,这一层人烟稀少,行走的皆是水手或仆人,几间船舱内有灯火,映出人影,却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他们进了其中一间靠海的,里面雕梁画栋,青帐罗纱,极尽奢华。
黎噎和小宝刚坐下,赤裸半身的水手就提着个食盒进来,拿出好几碟菜肴,并两碗鸡蛋羹,摆在两人前面。
“葱烧海参、盐焗皮皮虾、海蛎子还是新鲜生的……”黎噎趴在桌子上口水直流。
不过在别人的地盘,他不敢动筷子,抬头瞧着谷荒泽。
谷荒泽正与那名金甲男子说些什么,一人推门而进。
一名狐裘紫衫男子缓步进来,青丝束玉冠,素手裹金环。
这人长相一般,远不如谷荒泽那边俊朗,也不如唐安俨的清秀讨喜,却气质出众,文质彬彬,令人不敢轻视。
黎噎一下子拉着小宝站起身来,不敢丢人。
“几月不见先生,风采依旧,龙某甚是思念。”龙姓男子嘴边挂着淡雅笑意,他看见黎噎有些局促,还温柔地招呼他坐下:“在下龙清友,可是唐突客人了。”
黎噎连忙摆手,他不知道开不开口,谷荒泽接过话:“坐下吃饭,你不用跟他客气。”
“三艘大船、整个码头都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