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兵荒马乱。
睡至半夜,花粉的效用过了,谷荒泽猛然惊醒。
周围一片漆黑,他看着紧闭的门窗和简朴的陈设,房里还有隐约燃尽的四弃香的气味,确认是黎噎的房间。
他从床榻上坐起来,旁边的人还在呼呼大睡,露出一大块满身伤疤却又白皙如玉的肌肤。
“嘶。”谷荒泽摸着自己紫黑的右眼眶,刚刚发生的事情在他脑中闪回。
太……丢脸了。
谷荒泽看向黎噎,只见他的双手又缠上了布条,防止血的味道散开来。
这死老头,肯定是做了手脚,还是特意针对他的!
气死了!谷荒泽咬牙切齿,拳头不由自主地砸在床榻上。
“唔,你醒了?”倒是黎噎被惊醒,揉着眼睛坐起身来。
黎噎看着他,现在倒是挺正常的。
“你刚刚怎么了?神志不清的样子,比喝醉了还奇怪,简直就像……”就像猫磕了过量猫薄荷一样啊。
谷荒泽脸色难看,翻身下床,推开门去便要离开。
“哎,等等,你说清楚嘛。”黎噎喊着他。
谷荒泽面对着月光,他的发丝沐浴在月光下,微微有些泛白,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
?黎噎迷惑。
他接着又说:“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坏东西。这是三珠木枝叶上结的花。”
“只是被我不小心用灵力催生了。”
“至于我为何会………我不清楚。”
黎噎也翻下床来,看着他的背影,莫名他有些悲伤。
“那也没事……我们明天慢慢研究一下。”黎噎轻声说。
“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哈哈,我能见到你这样的一面,还觉得挺有意思。”
谷荒泽侧过身来,脸色有点不自在。“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他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我依旧被我爹玩弄于股掌之间。”
即便是远离四灵镇,建立了魔欲宫,一度称霸东海。可还是被醉山月简单地拿捏住了。
黎噎挠着散乱的长发,他不大理解这种父子较劲的心态,毕竟他在地球的老爹,是只温柔到有些懦弱的咸鱼。
无论黎噎混成什么样,老爹都是好好好,然后让他坐下喝茶。
会拽住耳朵教训他的,反而是黎噎的妈。
“我觉得吧,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出生的时代不同,大家所的遭遇和机遇也不同。”
“做比较这事是最不划算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黎噎在表达自己的人生道理,谁知道谷荒泽并不买账:“不,我就是最强的。”无论在魔海还是人界,都是第一。
凡人·黎噎明显不相信他的大实话,反而恼羞成怒,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盖住,闷闷地说:“行行行,你是第一。我明天还要干活,你还睡不睡?不睡就滚吧。”
谷荒泽沉默了一下,默默关上房门,躺在黎噎的旁边。
黎噎探出脑袋,扔给他另外一张薄被,“盖好。我不知道鬼会不会着凉。”
“你也不一定是鬼。”
谷荒泽露出猫咪般狡黠的神色,还想狡辩,黎噎干净利落捂住他的嘴,“闭上你的鬼嘴,睡觉!”
………………
清晨,黎噎换上一袭胡粉色的斜文素衫,带上一篮子香烛,黎大娘牵着黎小宝,一家三口去往道观去。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怎想着去道观里上香。”黎大娘也换了一身灰蓝色的新制布袍,头上戴着同色额巾,典雅成熟。
“哈欠。”黎噎打了个哈欠,蹲在篮子里的狸花猫也同步地打了个哈欠。
“最近倒霉事多了些,我上次被困时就暗自发愿,逃生之后要来还愿的。”其实是醉山月的嘱咐,顺便带猫来。
黎噎将全身的布条都拆掉了,露出脸和脖颈处的伤口,手上也都是血痕。
路上偶遇镇民,垂涎他美色的小田立即哭天抢地,发愿要去偷良叔最好的药来医治黎老板,被良叔一顿暴揍。
良叔拿出一盒药膏塞给黎噎,嘱咐他一日三次地擦,保证不留疤。
黎噎想给钱,良叔也不收,只顾着揍得小田满大街乱窜。
天气转凉,桂花飘香,温和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
长鱼黛雪静静地站在树下,彩衣夺目,容貌倾城。
她见到黎噎的模样,微微一怔。
黎噎倒是不闪不避对她点头致意,接着便携母带子走入道观之中。
狸花猫趴在篮子里,摇晃着尾巴,金眸半睁不睁地,瞥了一下那树下女子。
长鱼氏,先祖姬姓,久踞龙关山千尺崖,镇守龙门。
凡欲越龙门之凡鱼,对长鱼氏无不拜服。
其起源之久,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