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宝睁大了眼睛,看见爹爹忽然晕倒。又看见夫子凭空出现,将爹爹扶起来。
“夫子?猫猫?爹爹?”黎小宝一时脑子十分混乱。
夫子收起那册子,一手背起黎噎,一手抱起黎小宝,十分镇定地说:“走,我们去找镇长。”
黎噎在做梦。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这是以前的事情。但不是黎噎的记忆,而是“黎玉郎”的过去。
黎玉郎也不是天生的坏种。
他就是从小没有耐心,脾气暴躁,善妒,见不得别人好。
再加上有些虚荣和争强好胜。
可问题在于,他有着与身份不符的野心。
不过是被买回家的童养婿而已。
“快点!酒买回来了没有!”他那位名义上的“岳父”在醉醺醺地在砸杯子砸椅。
黎玉郎沉默地将酒递了上去,还被迎头揍一拳,揍得头昏脑涨。
人最惨的不是一穷二白,而是年轻的时候家道中落。
他扶起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妻子,暗自发誓要出头。
十几年的苦读与挣扎,都抵不过被判天生凡骨的那一刻。
他眼见与他争斗几年的人,平步青云,成为仙门弟子。
所有之前遭受的鄙视与谩骂,都在此时深印入骨髓。
现下,他又回到了那刻。
他站在一众少年之中翘首以盼,等待宣判结果!
艳阳高照,宣读之人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喊。
“黎春,天生凡骨,不过!”
“黎云,天生凡骨,不过!”
……
与他不对付的人皆落选,满脸沮丧。
“黎玉郎!仙骨!拜入蕴霞山凌叁仙人门下!”
黎玉郎猛然抬头,他仿佛看见了不一样的,崭新的人生。
他弹指一挥,妖魔瞬间灰飞烟灭。
御剑飞空,他与梵鸿并肩而立,而那张冰块脸也看得顺眼起来。
祝莲声则紧跟在两人身后,那张酷似祝煌的脸,紧皱眉头,像能夹死一只苍蝇。
只见祝莲声忽然飞到黎玉郎前面。
“醒醒!这是梦啊!”祝莲声大声警告他。
黎噎惬意地嗯了一声:“我知道这是梦啊!正因为是梦,不是更应多多享受吗?”
祝莲声伸脚,踩住黎噎的剑。
“喂喂喂,你干嘛,别打我,我不想醒来!”
祝莲生一掌将他打下剑去。
“啊啊啊啊啊啊!”
黎噎竟然大难不醒,掉落在一个水潭中。
水潭边有一女子抚琴作歌,她样貌清秀,美目盼兮。
黎噎从水潭中爬起,便听那女子开口:“公子,何故从天而降?”
不待黎噎开口,那女子便凑上前来,一脸担忧:“公子,你浑身都湿透了。”
此时一柄飞剑从天而降,插在两人中间!
祝莲声跳下来,大喊:“黎玉郎,你敢对我师兄不忠!”
不是吧祝莲声,你在梦里还要守护黎玉郎与梵鸿的爱情吗!
“祝莲声,我什么都没做啊,这是梦!”黎噎快步躲开。
“是梦你还居心不轨!”祝莲声刺出一剑
“你哪里看见我居心不轨了!”黎噎大喊冤枉!
“你让我刺一剑!”
“我去你的!”黎噎猛然把那女子推向祝莲声。
接着伸手一计攀风掌,天火从掌心喷射而出,笼罩住那女子全身。
“啊!”女子发出一声惨叫,忽然变成一朵透明的伞状,延展出无数的须状触角。
“你!”
“你什么你,我记得你的脸。”黎噎转头就逃。
还记得你在七月半那晚吃了一个仙音门弟子,你这妖魔水母!
顿时整个梦境都在坍塌,黎噎掉进了无尽深渊。
“啊!”黎睁开眼睛,看到便是谷荒泽带着惊谔的表情的脸。
“你自己醒了!我这法术还没开始呢。”旁边的卢夜城捏了一半的法诀,动作凝固在空气里。
“爹爹爹爹。”黎小宝连忙冲上去,脸上吧唧一口。
“你怎么也在啊?”黎噎抱着黎小宝,看向谷荒泽。
黎小宝补刀:“夫子带爹爹来找镇长的呢。”
谷荒泽连忙追问:“梦境里遭遇什么,你又是如何醒来。”
黎噎便说起那面熟的女人,与七月半那夜的遭遇。
“就是那只大水母,那张脸!”
谷荒泽与卢夜城面面相觑,心中都下了同一个论断。
“是星渚水荣华。”
“水荣华……听着就像一场好梦。嘿,真是一场好梦。”黎噎还在回味着,若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