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皇后的宫里待了一会,便陆陆续续地告辞离开了。
曹汝琼见卢长青一直稳稳地坐在那里,没有半点要走的架势,开口问道:“贵妃这是还有事情跟本宫谈?”
卢长青放下手中的茶盏,直言道:“不知娘娘这里是否有安静的地方,我有些话想跟娘娘单独谈谈。”
曹汝琼看了看旁边的宋蕴道:“贵妃有什么话直说便可。”
卢长青挑挑眉,扫了一屋子的宫人,“你确定?”
曹汝琼朝宋蕴点了点头,然后让她带着殿中的宫人离开了。
卢长青看向一直杵在她旁边的惜荷道:“你也出去。”
惜荷面露难色,“奴婢还是留下来伺候贵妃吧。”
卢长青声音冷了下来,“你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惜荷抿了抿嘴,不甘不愿地朝卢长青行了一礼也退出了殿中。
殿门被宋蕴亲自合上,屋里的光线一下便暗了几分。
“这下没人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卢长青竖起食指立在唇边,指了指外边,小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卢长青提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皇后的旁边,问道:“你现在对祁钰有什么看法?”
曹汝琼脸色一变,“陛下的名讳可不是我们能直呼的。”
卢长青耸耸肩,又问道:“如果你是皇帝,面对如日中天的曹家和严家,你会怎么办?”
曹汝琼身体微微后缩,手下意识地抓紧剩下的锦帛道:“贵妃,后宫不得妄议国事,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如果我是皇帝,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除掉曹家和严家,皇后呢?”
曹汝琼眼睛眯了眯,“贵妃,你到底想说什么?”
“娘娘也知道我的父亲跟曹丞相的政见不合吧,可光政见不合还不够啊,必须得打起来啊,互相残杀两败俱伤,这样咱们的皇帝才能坐收渔翁之利。可要怎样让严党和曹党厮杀起来呢?”卢长青歪着脑袋问曹汝琼。
满脑子只有男人的严维秀居然开始关心起朝堂的事来了?
曹汝琼眉头微微皱起,面前的严维秀给她极大的违和感,难道真被乔洛洛怀孕一事给气疯了?
卢长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曹汝琼,“我跟你就是皇帝树在后宫的活靶子,他迎娶你为皇后却故意冷落你,封我为贵妃却故意独宠我,为的就是让你我斗起来。”
“我的骄横我的跋扈,我的放纵我的任性都是他故意为之,他要我在后宫之中树敌,要我在这后宫之中无人可靠,这样我便只能全心全意爱他待他。”
“他做到了,我现在在后宫四面楚歌,整个后宫的人都恨不得我去死。”
曹汝琼惊骇地看着卢长青,“你怎么知道这些?”
卢长青苦笑着,“这要感谢乔洛洛,要不是她前几日在御花园的惊鸿一舞,我估计到死都不会发现祁钰根本就不爱我。”
“我很好奇他做了什么事让你有这么深的感受?”
“我爱着祁钰这么些年,自然知道爱一个人时看他的眼神会是怎样,祁钰看乔洛洛的眼神,就像我看祁钰时的眼神,缱绻缠绵,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什么独宠,什么爱情都是狗屁,他一直都在骗我。”
“所以你就大彻大悟了?”曹汝琼语气之中带了些嘲讽,她不信卢长青的这些话,她觉得对方是想来给她下套。
“你先别打岔,先听我把话说完。”
曹汝琼:“……你说。”
卢长青继续道:“那天我回宫之后想了好几天,回想着在宫中的这几年,发现每次我跟那些妃嫔们起冲突,这其中多多少少都会有祁钰的影子。如果他真的爱我,必定会严惩那些对我不敬的妃嫔,而不是每次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我越想越不对劲,那个帝王不希望自己的后宫和和睦睦的,为何咱们的皇帝巴不得我跟你们斗起来,唯一的解释是他希望我们死。”
见曹汝琼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卢长青善解人意道:“你可以说话了。”
“他为什么要我们死?”
“因为我们之中任意一个被对方害死,严家和曹家一定会斗起来,也许不会往死里斗,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小打小闹。”
曹汝琼狐疑地看向卢长青,“你跟我说这些想干什么?你就不怕我把这些事告诉陛下?”
“陛下?谁知道我死了,下一个进宫的严家女会不会像我一般没脑子呢?再加上他还需要我跟你打擂台,他现在既不敢动我也不能动我。”
卢长青指了指曹汝琼的肚子道:“你敢告诉他这些事,我就敢说出你的秘密。”
曹汝琼只觉后背一凉,手心开始冒汗,“我的秘密?我能有什么秘密?”
“能随时出入后宫而不被人怀疑的男人会有哪些?太医?侍卫?太监?”卢长青狡黠一笑,“娘娘,还需要我明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