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种平心中一动,立刻站起身来,他知道再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他迅速做了最后的准备,检查好了身上的衣裳,那是一件他惯穿的青衣。
“随我出城!”
他下令道。
此时聚集在李蒙营帐内的都是昔日的长安守军,他们入许都时被打散编入各军,如今李蒙帐中汇集起的,不过寥寥数人。
这些人听到种平命令,没有任何迟疑,果断选择跟随种平走出了营帐,朝着城门的方向快步前进。
城门处,守卫的士卒们井然有序地交接,对他们而言,今日同往常并无什么区别。
但若是细细察看,便能发觉那领头的校尉眉眼蒙着一层淡淡的阴翳,似乎是听闻了什么风声,
城门换防时士卒终究要松懈几分,种平借着这机会随意示意李蒙上前应对,自己则领着其余人往城门外走。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城门之际,那新来的校尉却突然出声询问:“看尔等服饰,应是北军中人,为何不在城中屯卫?”
种平心中一紧,他抬头望去,只见那校尉站立在城障之外,目光如电,眼中满是质询。
周遭的士卒见势不对,不敢懈怠,纷纷提起精神,迅速轮换好位置。
种平心下凛然,知道又到了拼演技的时候,他默默自嘲一句,或许等他有一日能重回现代,去当个演员应该也不错。
这样的想法多少缓解了些他的紧张,种平外表看不出一丝不对,他挺身而立,眼神坚定地说:“我乃太史令种平。将军也知晓城中之事,事关重大,还请将军放行。”
校尉看了一眼李蒙,他认出这是北军校尉,顿时神情变得凝重,但嘴上却依旧不肯放松:“既然如此,可有文书印信?若是只凭太史令一面之词,我不敢放这些人出城。”
种平心头一沉,面上依旧镇定,他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若是叫这校尉将自己按下,差人入城询问,自己岂不是白谋划了这一遭?
他眼见这校尉不肯放他们通行,情势对已等愈发危殆,暗自忖虑对策,冀望脱身。
“将军,吾等奉命出城,若遭阻拦,将致大乱!责任不在我等也。”种平语气坚定,他环顾四周的士卒,走近几步,低声道:“事发突然,我等亦是仓促领命,将军若是不信,待稍后夏侯将军出城时,将军自可印证,我等实在耽搁不得,还望将军行个方便。”
校尉默然片刻,暗自思忖着城中到底还出了何等大事。
能当上校尉,他自然是有些人脉的,董承的事尚未传出多久,他便已经收到了风声,可却不知是怎样的大事,竟然要劳动北军出城。
他拿不准真假,又怕真误了事:“……太史令可否稍稍透露?”
种平知道这校尉有所动摇,紧绷着一张脸,指了指西方,缄口不言。
校尉满头雾水,不能参透其意,他还想再拖上一会儿,一面悄悄示意亲信往北军驻扎之地去,一面继续等待,看看种平口中的夏侯渊到底是否会领兵而来。
种平心下焦躁,他们在城门这里耽搁了有一会儿了,他既怕自己散出的流言未能起效,又担忧替自己留在种府做替的吴质撑不住。
尽管心乱如麻,种平却丝毫未显露在面上,只是眉眼中压迫更甚,隐隐有几分不耐,其身侧的李蒙更是直接表露出了不满:“难道连我也不信?我身为北军校尉,可没空与你谎报军情!”
校尉顶着压力,心中叫苦不迭,他不是不清楚种平和李蒙的身份,这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可看守城门是他职责所在,他实在不敢出什么差错。
正在僵持之时,也不知是否是种平的那张幸运卡起了作用,单见城外一人一马,极其慌张狼狈的模样:“速速移开城障,我有要事禀告司空!”
城门众人认出这是传递消息的驿卒,校尉当即心中一跳:莫不成真有紧急军情?
种平心中有了猜想,当机立断询问:“可是凉州的消息?”
那驿卒一愣,连忙点头,只以为曹操早有安排,顿时褪去慌张之色,肉眼可见变得镇定。
李蒙立刻对着校尉喝道:“还不让行?!”
校尉看此情形,哪里还敢阻拦,想着这消息做不了假,自己一个校尉,如何敢贻误军机?再者既然李蒙等人手中连出城的凭证都无,哪怕自己放他们出城,这些人又能去何处?城外那许多关卡阻拦,想要追赶也容易。
他这样一想,对种平等人又信上几分,毕竟倘若这些人诈称密令出城,口中即刻随后而来的夏侯渊不存在,那这些人压跟过不了其余关隘守将的那一关,总不能费尽心思出城,就是为了在城外晃荡几圈吧?
校尉目送这一群人离去,在心中自我说服。
踏出了城门,种平紧绷着的那一口气才略松了些,想要离开兖州何其难也,他仍要提着心去谋划盘算,为自己和身边的这些人谋一条生路。
他惦念者种辑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