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行了一礼,和国渊等人退至一旁休息,似乎在表明此行他只是旁观,不会有任何干预。
庞纪看蔡瑁的眼神隐隐有着不满,老实说,他实在看不上这蔡氏兄弟二人,只是他荆州终为一体,他既然此时和蔡瑁站在一方,便也不得不替蔡帽打圆场。
“世上安有万全之策?蔡瑁未见那甘宁,便如此轻敌骄横,怎能不叫人生出忧患之心?”
他心中有气,顾不得失不失礼,与种平对话时直接连名带姓的称呼蔡瑁全名。
种平明白庞纪这语除了是在安抚自己,也确实在说他内心的隐忧,言语间其实是希望假如蔡瑁当真过分轻敌,惹出祸患,到时候还请种平借着刘表的名义提醒一二。
“平不通军事,怎好妄言?”
种平直接摆烂。
虽他也知道甘宁的能力不凡,但此时的甘宁到底年少,手下也并无什么能人,既然蔡瑁声称是举荆州之力围剿甘宁,那他自然没有理由去相信甘宁还能逃脱这天罗地网。
再者他来荆州,表面上是追寻这劫粮之事的真相,实际不过是来许田围猎的风头罢了。
比起担忧蔡瑁,他还不如担忧担忧自己,等回到兖州之后,到底要如何自处。
曹操或许会容忍他摇摆一时,却不可能容忍他一世,总会到逼他明确站队的那一刻。
种平是已经做好了和刘备跑路的准备,但是想要一个人和刘备离开很容易,想要带上种辑和蔡邕等人却是极为困难。
而他不可能把种辑和蔡邕留在许都。
庞纪听得种平话语,便知道种平时真不愿插手此事,或许若非是当日刘表提了一句,今日种平甚至不会出现在此行之中。
他暗自叹了一声,蔡瑁如此无礼,他亦无颜多劝,只得转身准备去刘琮身边,自己多盯着蔡瑁,必要时请刘琮开口规劝。
“山民先生稍待。”
种平突然想起水战之中多用箭矢,他虽说有寿命挂,应当不至于被流矢射死,但也不愿意平白受伤,何况他身边还有魏种、国渊等人?
“不知船上可有甲胄,予我等以防身之用?”
庞纪没料到种平会有这样的要求,一时有些怔愣,他很想告诉总平,其实船上有女墙可以遮蔽箭矢,而且战时种平等人和自己都是要进楼内的,不必有此担忧。
但转念一想,箭矢无眼,若是战场上混乱起来,难保不会误伤到种平等人,到时候反而会生出许多麻烦……不如依种平所言,多做些准备总不会错。
“有的有的,我这就去为太史令取来。”
蔡瑁虽是在和刘琮说话,但也时时留心种平这里的动静,听得种平有此要求,忍不住开口嗤笑,准备嘲讽他懦弱。
可余光一扫身侧的刘琮,也忍不住担忧起外甥这一身细皮嫩肉能否经得住战场摧残,想了想,特地去让人取了一副重甲,连头盔戴甲胄的哄着刘琮换上,将他整个人保护的严严实实,心中方有些放心。
眼见着船上众人都着了甲胄,蔡瑁也不好再出言嘲讽,闷闷呼了一口气,关照左右士卒务必贴身保护好刘琮。
他自顾自登上瞭望之台,心中已经计划着将要如何炮制那甘宁,好解他数月之恨。
“好小子,你且等着,敢将这污水往我头上倒……”
蔡瑁握紧了腰侧的环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