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
他们是很默契的同谋,背地里密谋着的都是些上房揭瓦的鬼点子,在长辈面前一起装听话、装不熟。过去有一次,他们出现在同张餐桌上。
能容纳二十多人的酒店餐桌,菜肴也丰盛,许沐子垂涎其中一道鸡翅。
她趁长辈们聊天的时候转桌子,好不容易把鸡翅转到面前,美滋滋地伸长筷子,刚准备去夹,不知道是谁那么没眼色,把鸡翅给转走了。许沐子举着筷子,扫现餐桌,发现转桌子的人居然是邓昀。
她以为他是没看到她要夹菜,无心之举,没和他计较,等到无人夹菜的空隙里,又把鸡翅转回到自己面前。一伸筷子,鸡翅又被转跑了。
许沐子瞪向邓昀
邓昀嘴角挂着一抹笑,垂头按手机。
许沐子这边很快收到邓昀发来信息
“又想催吐?”
“鸡翅里有菠萝。”
行吧。
可是当许沐子去夹另一道菜,邓昀也还是转了桌子。
椒盐排骨里能有什么她过敏的食材?!
她马上拿起手机,发信息过去质问他,“你怎么回事”
邓昀笑着回她三个字,“看错了”。
长辈们在聊电视黄金档的某几位影视剧演员,聊得正欢,没人留意到隔着七、八个座位互动的他们。许沐子深吸一口气,对着邓昀狠狠一歪头
意思是在说:邓昀!你!给我出来!
邓昀笑着垂头,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许沐子借口去洗手间,起身离开餐桌,很快邓昀也跟着出来。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问他,是不是故意在逗她。
邓昀沉默地看向许沐子背后的方向,突然收敛起一身的不正经,礼貌叫了一声“许叔叔”。
许沐子吓死了,僵硬地转头,结果看见偏中式
装修风格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又被诓了。
她猛地转回头,看见他在笑,跺跺脚,往他背上打一下:“邓昀!”
叫完又紧张兮兮地捂住嘴,连连询问:“我刚才说话声音大么?他们在里面能听见么?”
“合着我挨打还得给你放哨?”
“别闹了,问你话呢。”
邓昀笑着:“声音不大,打人力气倒是挺大。”
仔细想想,那时候长辈们会频繁地聊到电视剧和演员,应该是已经在做错误的投资了吧?
在那之后,仅仅半年时间,大酒店包厢里满面红光、推杯问盏的生意人们,几乎都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失意人。从别墅搬出来那天,许沐子和邓昀有过最后一次见面
他们已经雇不起搬家公司,全靠自己收拾,把一箱箱物品搬上好不容易借到的面包车,运往新租的房子。邓昀来过,他接下她手里的纸箱,还逗她:“不是说等以后发达,要学那些钢琴家给手上保险,现在舍得搬东西了?”许沐子爸妈第一趟发车走后,只剩许沐子自己在物品杂乱的别墅客厅里做整理、搬运。
许沐子有些提不起精神:“哪还有发达的机会。”
邓昀像在琴房那次一样,用指背关节处叩许沐子额头。
然后他问她:“说说你的打算。
许沐子说,她还是想继续上学。
但奖学金还没发,学费有些凑不够,目前还在找赚钱的办法。
办法是邓昀给找的。
他像早料到她的困境,帮她投了简历,给国外某家正在招聘钢琴师的酒店
许沐子获得过的奖项足够多,学校又知名,酒店发邮件回复,同意面谈。
“你什么时候帮我投过简历?”
“你回国前。”
“可是那些奖项.."
“你妈妈每次喝多了都要给人背一遍,我能知道也不奇怪吧。”
许沐子鼻子有点酸。
邓昀说:“别这么刺激,忍着点,你在我面前掉完眼泪,我会失眠。
那天邓昀说,再多的忙他也帮不上,只能许沐子自己加油。
爸妈回来前,邓昀就离开了。
和之前每天翻墙约见的那段日子一样,就像很快会再见,分开时,他们没有说“再见”“保重”之类的正式告别。他们那些背着长辈们进行的交流,无论是深夜
的叛逆活动、不正经的插
科打诨和嬉笑打骂,还是最后正经
的探讨出路,从
都是十分自然的
不像现在,哪怕刚刚亲密过,还是有些别扭。
许沐子走到露台门边,敲两下玻璃。
她在邓昀回头后,把门推开一道缝隙:“.....接完电话了。”
邓昀进屋。
他身上沾染了着雨里的清新,走过她身边,坐进电脑桌前的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