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几个大师傅把林楠围的水泄不通,兰姐轻咳一声,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林姑娘谈谈。”
众人望着手里的衣物,面露不舍。
“没事,几位师傅先拿走吧,别给我拆了就行。”
林楠说罢,师傅们脸上笑开了花,连称林姑娘大气,高高兴兴抱着一堆衣服出门了。
段师傅更是如获至宝,一把将林青的内裤塞进了怀里,从面无表情的林楠身前蹿了出去。
“林姑娘请坐。不知道你上次说的,可是有了眉目?”
“当然,今天带了样品来就是想让大掌柜放心的。”
“那些衣服。。。。针脚和走线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林姑娘要是能教会我们,落凤堂给姑娘一份占股又如何?”
林楠脸上有点绷不住,做肯定是做不了的,她总不能手搓一台拷边机出来。
至于冲锋衣的科技布料,更是无数条科技树拼凑出来的最优解,就算现场有几十个高学历熟练工也爱莫能助。
“兰姐,给您看那些衣服只是为了让您信得过我,也是证明我的眼界。”
“我想帮您做的,是落凤堂现有技艺能做的,别人想抄也抄不了的板式。”
她手指伸进茶杯里,蘸水在桌上写了一个“一”字,说道:“从此以后,大唐落凤堂,只此一份!”
兰姐听到这来了兴趣,长安城里就那几种染料布料,落凤堂如今的口碑完全是质量打出来的。至于抄袭跟风,她也最多是关起门骂几句,闹出去也讨不到好。
在兰姐的认知里,衣服这种东西无非用料好坏,匠人手艺,创新只在一时,怎么还能有不能抄的?
问道:“林姑娘这么有信心?这衣服板式又不是酒店秘方,穿出去行内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把脖子伸了过去,期待地问道:“请问林姑娘想怎么做?我还真是想知道。”
“兰姐可以这么理解,与其说板式,我要做的是一种全新的料子。”
“通经断纬,以纯色丝做经线,当做背景画稿。”
“以彩色丝作纬,用小梭将各色纬线,依画稿以平纹织造。”
“我参加过阳川公主的宴会,就算是公主,身上无非绣几样祥云花草,太素太简陋,还都是手工刺上去的,一个大师傅一年出不了几件。”
“我要把画上的山水禽兽,用纬线绘到到衣服上!”
兰姐听完拄着下巴皱起了眉,她仔细琢磨着林楠说的每一步,判断是否可行。
“林姑娘,你说的工序,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但是既然是用纬线作画,总不能是单色画吧?”
“通经断纬,断字何解啊?”
“很简单,我回去改一下平织机就行了。既然是断纬,那纬线当然不通梭,所以遇到不同颜色时就先不织它,先留其处,回头再织。”
听完林楠的叙述,兰姐眼前豁然明亮,又忙追问道:“我听懂了,姑娘想用这种方法替代刺绣。那如何保证织造方法不外传?!”
“兰姐,刺绣纹理不够明显,只能刺上简单的图形。而且我们的方法摸上去触感更好,没有刺绣的凸起感,更显得高级。”
林楠嘻嘻一笑,抓起了干果盘里的两个核桃摆在桌子上,用手对着核桃比划。
“这是经线工坊,因为是纯色,不涉及秘密工艺,所以只用普通师傅就行了。”
“这是纬线工坊,到时我会把小梭改到平织机里,外面只能看着指针操作,看不到小梭如何断纬。”
“纬线工坊里是咱们这套工艺的绝对核心,要跟其他工坊隔离,人员不得走动。织造纬线的师傅直接按售价比例分钱,比例您来定,同时工钱照发,还要多发。”
“而且兰姐,把控技术不外流只是一方面,真正重要的是要把落凤堂名声打出去,打出品牌。”
一套不明觉厉的言论砸过来,兰姐彻底听蒙了。还没等她问品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林楠又开始补充起来。
“请知名的画师妙手给我们定制山水或鸟兽画,对外放出话去,一张画只绘一件衣服,每一件都是孤品。”
“到时候给经常走动宴会的夫人小姐们先做,她们只要穿出去一比,寻常刺绣工艺再好也是野鸡遇到凤凰!”
好像真的。。。。可行?兰姐内心基本动摇,但还是谨慎问上了一嘴。
“林姑娘,按你说的织法,多久才能出一件啊?”
“正反面,两张织画的主料同时开工,人停梭机不停,最多十天。当然没算上后期缝制和收边。”
“而且兰姐,您的思路要改一下,咱们不是为了多卖几件。慢点才好,让夫人小姐们排队去,最好排上三个月半年,到时候全长安茶馆酒肆里都聊的是落凤堂。”
兰姐呆滞了一下,突然蹭地站起身,在方寸之间不断踱步。
她嘴里重复着林楠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