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弯刀男来说,一场惊动长安城的战斗,就这么窝囊的结束了。
枪披流火,一击洞穿了他的整条手臂和心脏。
离他尸体最近的几个禁军持弩上前,踢了一脚,把他身体翻了一圈。
放声道:“大人,贼人已经正法了!”
紧接着其中一人蹲在他尸体上翻找,手脚麻利,几下就从弯刀男怀里摸出了一个裹布,不知包着什么。
“知道了!赶紧把副统领弄出来!”
“咳。。。咳,不用了,我在这儿躺会。去,派人给我买点夜宵去。”
女将军的声音从民房废墟里传出来,断断续续的。
副官哪敢听她乱指挥,收起长刀就冲了进了废墟。
“副都统大人,您伤的太重了!必须回。。。。。”
“回什么?赶紧买夜宵去!婆婆妈妈的,告诉你死不了。”
紧接着她提声又喊了一句:“他身上的东西,拿过来我看看。”
街上一名禁军听完,揣着布包小跑进了民房废墟。
女将军翻了翻,掏出一个小册子,脸色不太好看。
“。。。。路引,高昌来的?”
“去,明天西市一开市,就把上月一号以后进城的,所有从高昌方向来的全查一遍!汉人也要查!”
“身强力壮的,手上厚茧的,一律抓回来审。”
“货进长安多少斤,售卖转运又多少斤,对不上来的也抓回来审。”
副官把吩咐一一记下,转身安排了下去。不过这种苦差事倒是可以推到下面去做,不用禁军一个个上街盘问。
“副统领,那宫里该怎么回话。。。。?”
女将军一翻白眼,道:“就说我死了!跟高昌探子同归于尽!”
几个有俸禄在身的禁军都紧紧贴在副官身后,听完冷汗直冒。
今天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明天宫里少不了问责。
就算皇帝陛下不怪罪,言官御史一道道参下来也得扒层皮。
“一个高昌探子,穿过四道宫墙,摸到了上林苑里!”
“最后还是我发现的!”
“人是我打死的!”
“明天上朝还得我去挨骂!”
“到现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进宫!不知道他有几个同党!”
“啊?!~你们吃干饭的!?”
女将军越说越生气,声音拉长了几分,屋里的砖头‘搜搜搜’的往出飞。
禁军下属们被训的垂头丧气,砖头一块块在他们盔甲上敲出闷响,看得林青差点笑出声。
弯刀男被一枪穿死以后,禁军们又把民坊仔细搜索了一遍,确定了没有探子同党才下令回营。
女将军从破旧民房里出来的时候,上半身玄甲与斗篷几乎被血浸透,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不过看她走路骑马还有精力骂人,应该没有大碍。
看来今天晚上到这了。。。。。
林青心里嘀咕了一句,等禁军大队走远,才敢从房顶回到柳家客房。
“困死我了,五月应该在我房里。。。。。。”
他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摸到了林楠房间里,随便扯过两把木凳,靠着墙壁半躺了上去。
林楠听到了开门,翻了个身,黑暗中两只眼睛围着林青打转。
“哥,没事吧?”
“吵醒你了?”
“没有,睡不着了。”
“没事,禁军抓贼,我就看个热闹。啧啧,那场面可大了。你先让我睡觉,明天跟你说。”
“嗯。”
房间内再无动静,兄妹俩安稳睡到了鸡鸣。
第二天大早,林青顶着熊猫眼拜别了柳家长辈,又借了马车和两个仆役便开始了搬家。
柳夫人对林青兄妹观感极好,带着两个婢女一路送到了街口外,直到马车走远才依依不舍回府。
柳安诚则是半夜听到院外禁军敲锣,兴奋了一宿,这会正在补觉。
“有个坏消息。”
马车上,林楠和五月同时投来疑惑的目光。
“虽然家具小世子给备了,但是还缺了好多生活用品。”
“咱们现在还剩几根金条,还有柳家送的一百多匹布料,如果按着院子规模,十几间房全配齐了恐怕不够。”
“少配几间,先能住就完了呗。”
“不光这个问题,主要是咱们一直坐吃山空,有出无进总有花完的一天。”
说完,兄妹俩同时陷入沉默,五月乖巧倚着林楠,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一会,安仁坊小院出现在几人视野里,林青下车招呼起了柳府伙计,大包小包全送到了内堂。
“辛苦了,兄弟们拿着喝酒。”
林青拿出半吊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