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他望着帐顶,怔忡了好一会儿,才把搭在他胸口那只白嫩的手臂轻轻的移了下去。
长相妍丽的女子,呢喃一声便又沉沉睡去。
周璟披上外衣,跨过那女子,大踏步下了床。
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在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
头有点儿痛,他拍了拍脑袋,总觉得脑袋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自然是多了个人呀,苏妙妙此时正在他的识海里满脑子撒欢呢。
这像什么?
一个四周罩满窗帘的玻璃房子?
“识海长这样?周璟呢?一人一间房吗?”
“这只是意识形态,是为了小主人便于适应。”
小番茄:弄个高大上的,你那脑瓜子也适应不了呀。
“周璟的意识就在外面,你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只要拉开窗帘,便有了共同控制这具身体的权利。”小番茄循循善诱。
“现在拉开?会不会吓死他呀!”
苏妙妙:三更半夜的,任谁脑子里突然多了个人,也得疯。
“意识能打架不?他能进来不?他那身强力壮的,两个指头就能捏死我了。”
“这是你的地盘,他动不了你,当然了你也别跳出去招惹他,你是打不过他的。”
小番茄:这小傻子可别自大到和一个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人比脑坚强。
苏妙妙:说的跟谁是个傻子一样,我有那么不自量力吗?
周璟只觉得脑袋瓜子愈发沉闷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老爷……”床上的女子,拥着薄被坐了起来,纤纤玉手扒开帐子,娇滴滴的唤道。
周璟挥挥手,踏着“子时三更,平安无事的”打更声来到了演武场。
贴身小厮唐风,连忙把一杆红缨枪用双手递了过去。
周璟一把抓过,就着月光在演武场上舞的虎虎生威,端的是身法如神,枪法如电,闪、转、腾、挪、刺一气呵成。
看得苏妙妙连声叫好,就差抓两把硬币打赏了。
直到“丑时四更,天寒地冻”的打更声响起,周璟才收起长枪,望着黑沉的夜空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才三月天,天气便闷热起来,他看了一眼乌沉沉的天空,看来又要下雨了。
这几年天时不对,一年到头,热的越来越久不说,那雨更是三天两头的下。
麦田里如今多是积水,收成一年差过一年,饥民更是一年多过一年。
皇上殚精竭虑的东挪西腾,也挡不住千万百姓空空如也的肚腹。
没有粮食,填不饱肚皮,说什么都是空话。
那些吃稻米的南蛮子,掐住了粮食交易的命脉愈发嚣张起来。
前几日竟国书陛下,要皇上选上十几个高门大户的小脚女子和亲。
这哪是和亲,分明就是把千宠万娇的女儿家送去给人糟蹋。
可是不和不行呀!
就算是要打仗,也得有粮草支撑才行,如今连吃都吃不饱,哪来的粮食打仗。
打仗只会死更多人,甚至会弄成人相食的惨烈局面。
他一把捞过绢帕狠狠的擦拭着额头的汗珠,身上更是黏黏腻腻让人心烦意乱。
“备水。”
一声令下,几个小厮便有序的忙碌起来,烧水、兑水、添水,不过三两分钟,浴桶里便注满了温水。
他丢下帕子,甩掉外衣,一个踏步便跨进大大的浴桶。
“非礼勿视,背礼勿视。”苏妙妙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
两个身体共用一个灵魂也怪麻烦的,她得避着些才行。
主要是不避也不行,沐浴洗澡还是小事,关键她的脸皮还没厚到看完活春宫,然后再和当事人讨论哪个姿势威武呀。
直到唐风把衣服送过来,周璟穿戴整齐,坐到书房里挥退下人,苏妙妙才好整以暇拉下窗帘,浅浅的打了个招呼。
“嗨!周将军好。”语气温柔的生怕吓跑了墙角的蚂蚁。
“谁!”周璟闪身后退,一把抽出挂在墙上的长剑,满目警惕。
“我,我叫苏妙妙,闭上眼睛,慢慢感受,我在你的身体里。”
苏妙妙又把声音放软了几度,缓缓蛊惑。
识海里,周璟回身,看到了奇怪的透明房间里,一个穿着怪异的女子,披头散发的同他打招呼。
“何方妖怪?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周璟把长剑横在身前满身戒备。
苏妙妙拢了拢头发,堆出满面的微笑:“我不是妖怪,我叫苏妙妙,来自……白玉京。”
周璟瞳孔缩了缩,厉声喝叱:“我不管你是来自白玉京,还是黑玉京,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否则要你魂飞魄散!”
“唐风,现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