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赛的观众,多数留在演武场等待射猎赛的结果。
只见一路烟尘中两匹骏马,不分先后跑进演武场。
苗峥与丁桂文两人跳下马,飞奔到战鼓台,以槌敲击编钲。
锵锵锵锵锵锵
鸣金收兵的声音响彻演武场。
辛彦眯起浅灰色双眸,看向台上有些眼熟的两人,穿着打扮不像是文人士子,反而像是在城中闲逛时见过的江湖客。
赵孟元捻动胡须,神情疑惑地问曾子睿:“子睿兄,台上两人是哪家士子?”
曾子睿仔细辨认,迟疑道:“奇怪,出猎时有这两人吗?看着不像书院中的学子,更不像世家子。”
“是江湖客,我在城中见过。”辛彦过目不忘,不过也不会事无巨细全都记住,如今想要记起对方是谁,还得回忆一番,“高个子的叫苗峥,矮胖的是丁桂文。”
何传铭吃惊地瞪圆小眼睛:“师父,什么时候见过?”
辛彦淡淡道:“你也见过,前日晚上逛坊市,路过云岚酒楼,他们两个就在二楼窗口,还有一个叫谭立春,与他们一起饮酒。”
“云岚酒楼?你是吗?一走一路过,还能注意到窗口有几人?”
何传铭白天被辛彦操练得欲生欲死,休息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晚上出去满脑子都是吃喝玩乐,哪有空闲注意别人在酒楼窗口喝酒啊!
还能记下对方叫什么名字?他们名字又不会贴在脑门上,师父肯定是听到的。
辛彦眼神凉凉地瞟着七情上脸的何传铭,都不用说出来,这家伙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看来每天习武练的强度还不够,回去得加练。
苗峥可不管演武场中众人的议论纷纷,将马匹上的猎物放到评议台上,请求检验。
以往文会经常有三通鼓响后,射猎队派出跑得最快的队员,提前回演武场鸣金收兵的情况。符合兵法的要求,兵贵神速并不违规。
评议台上是三大书院的教习,问明两人的队伍名称,开始清点猎物。
此时刚刚擂台获胜的柳陌大步走到苗峥和丁桂文身侧,拱手道:“两位兄弟从猎场归来,可知道是哪队释放的求救烟雾?又是遭遇何等险情?”
苗峥盯着评议台清点猎物,站着没动。
丁桂文拱手回礼,一脸和善道:“抱歉,兄台所问之事,我二人并不知情。看到求救烟雾,我们兵分两路,队长谭立春、吴显君和张正桃三人赶去救援。在下与苗兄快马加鞭回来抢个头名。”
听到丁桂文的话,周围士子皱眉的皱眉,不屑的不屑。
世家之间守望相助,学院学子亦然。也就这些江湖客追名逐利,不将道德责任放在心中。眼见他人遇险,竟然只顾自身名利。
但大家又不好指责对方什么,毕竟想赢得比赛本身没问题,人家小队还分出三人去救援了。
苗峥扫视周围士子的表情,心中讥讽,这些沽名钓誉之辈,思维僵化,不知变通。将来东南铁义军横扫天下,定要将世家踩在脚下,让他们知道何为道义。
柳陌朝对方拱手,忧心忡忡地离开,准备去演武场后方的雅阁面见三位山长。
雅阁内,三大书院的山长,长临长公主,云安郡主,锦城张府君,还有兰坊阳琴,都在焦急地等消息。
射猎场的赛事,哪家赢得比赛并不重要,只希望自家子弟不要出事就好。
阳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汤,没错就是茶汤,煮沸的茶水里加入各种名贵香料,沉香、八角、香叶、桂皮、薄荷等等味道混合在一起,喝过的都说:哇塞。
至于是不是真觉得哇塞,那不重要,反正普通世家是糟蹋不起价比黄金的香料的。
不是书院山长,长公主,行省太守这种地位的人,想喝味道哇塞的茶汤都喝不起。
阳琴能感觉到长临长公主对他有隐隐的敌意,虽然不明白敌意何来,但不影响阳琴在脑中拉响警报。
长临长公主侧头看向何明儒,笑道:“何山长,我家楠儿还有三年及笄,想要入学昌溪池书院,不知山长可愿收弟子。”
何明儒手一抖,不小心揪下一根胡须,疼得直抽抽,又怕让人误会,不得不板起脸。
“长公主抬爱,若云安郡主通过六月的入学考试,自可进入昌溪池学习。书院有规章,郡主依规行事即可。”
长临长公主夏如玉心下不满,她是想让何明儒收下张楠当入室弟子,可不是只想在书院混个学位。听罢幽幽叹息一声。
“我就楠儿一个孩子,实在不放心,昌溪池与锦城相距不远。不若将我的行宫设在两地之间,张府君可否帮忙找一座无主的荒山安置行宫?”
张奇山身为西南行省太守,被世人称一声张府君。夏忠帝登基都没把他换下去,自是个情商极高之人。
不过面对长临长公主提出的想法,他颇有些头疼。
“长公主想在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