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晓在玄光镜中看到辛彦和何传铭骑着两匹小马,站在起跑线附近。
赛马场的比赛,多是成年人之间的较量。对于小孩子们来说,骑马跑一圈,娱乐性多于竞赛。
所以少年组比赛,穿插进两组成年人比赛中间,起个暖场过渡作用。
参赛的小孩多是各书院、学堂的弟子,或者是文士们带家里的孩子来见世面。
井晓眯起眼,盯着辛彦的枣红马。
马儿的眼神,明显是开了灵智。
好家伙,辛彦这么强的胜负欲,为了赢比赛,先签个契约?
同一起跑线上的小马,有的焦躁,有的活泼,有的安静。枣红马四蹄稳稳扎地,也安静,但蓄势待发的气势,让其它马儿下意识地远离它。
何传铭很明智地没有选择跟辛彦一组,他骑着小白马在赛场一旁,等着下组比赛。看着彩旗即将落下,大喊:“师父,冲啊!”
辛彦浅灰色眸子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何传铭顿时一哽,悄咪咪地缩起脖子。
号令一响,辛彦没空跟他计较。枣红马飞奔而出,马儿虽然矮小,却甩了第二匹马半个身子的距离。
辛彦伏低身体配合枣红马奔跑的节奏,第二圈时已经领先七八米的距离了。
赛场围观人群,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赞叹声山呼海啸般涌动。
未成年的小马能有这样的耐力和速度,让赛场周围的人非常惊讶。有懂马的行家,立即去联系马场的负责人,询问枣红马的价格。
这样一匹好马是有投资价值的。
马场负责人遗憾地告诉他们,这匹马已经被人买下了。其实马场负责人也有点后悔。不应该提前把马卖掉。若是赛后再卖,价格还能翻几番。
但他也十分清楚,今天来的这些人没有一个好惹的。毁约更不可能,那简直是拿自家马场的信誉开玩笑。
辛彦与枣红马毫不费力地拿了第一名,然后骑着枣红马满场溜达。
何传铭嗓子都要喊劈了。
“师父太厉害了,我就知道师父能赢。”
辛彦嘴角斜斜地挑起一个弧度,“你要是跑不赢,排在第几位,就晚几天教你武功。”
“”何传铭急了,“师父,不带这样的。”
“第二组准备。”
赛马场号角一响,第二组冲出跑道。
“这位小哥,这枣红马怎么卖?”一位青衣管事上前拦住辛彦的马头,温和地问。
辛彦微愣:“我的马?”
青衣管事一脸笑意:“刚刚问过马场管事,小哥在赛前已经将这匹枣红马买下了。”别装糊涂,不卖就不卖,但不要一副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辛彦还真不知道,他看出这匹马灵智已开,别说只参加少年组比赛,就算是成人组比赛也不会输。这才选中个头最矮的枣红马。
现在告诉他,这匹马已经归他了?
辛彦骑在马上,抬头四处张望。不远处阳琴的侍从朝他拱手致意,立即了然于心。
兰坊阳琴那娇弱的小身板,要是以后知道真相,会不会气吐血啊!
“这马儿是别人所赠,不方便转卖。”辛彦垂下眼帘覆盖浅灰色眸子的神色,对青衣管事礼貌道。
“原来如此,多有打扰。”青衣管事也不纠缠,拱手告辞。
几句话的功夫,何传铭垂头丧气地回来。
“师父,改个条件行吗?”
“第八。”辛彦俊俏白净的脸挂上冷笑,咬牙道,“一组才九个人参赛。你跑第八”
何传铭嘀咕:“他们的马都比我的好。”
“好坏都是你自己选的。”
辛彦骑着枣红马跑到马厩找管事,他肯定不能骑着马到处跑,还得放在马厩里,等晚上回去的时候再带走。
何传铭忘性大的好处体现出来了,还完马就从比赛第八的失落中恢复过来,又开始师父长、师父短地围着辛彦转圈。
辛彦被他磨得没脾气,瞥他一眼:“去射箭。”
“好,我射箭很厉害的”何传铭一顿,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改口,“肯定没有师父厉害。嘿嘿!”
辛彦倒是没有生气,坦然道:“我没有学过射箭,只听先生讲过要点,去看看热闹也好。”
“你们这俩孩子真有意思,”穆一木身着青色布衣,迈着四方步,走在两人身后,道,“大孩子叫小孩子师父,小孩子装大人模样。”
辛彦回头:“你这老头子真有意思,跟在大小孩子身后,想骗小孩子马儿。”
穆一木挑眉:“你怎么知道,老头子想买你的枣红马?”
“刚刚要买马的管事,穿着类似的青色布衣。”辛彦对外人没那么客气,只是想到赵夫子说文会上,文人士子皆有来历,莫要失礼,才没直接给对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