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昭南看着她去打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热水壶。他没什么表情地提起热水壶:“我也去打水。”卫恒见状,也站了起来,拿了杯子:“我也……”“宁营长,您就先别去打水了,刚才看你一招锁喉的招式好厉害,教教我呗哦”陈辰突然一把抱住了卫恒的窄腰,突然‘发挥失常’一般地机灵。卫恒被他抱得浑身汗毛一炸:“行……行,你先放开我。这是什么毛病,荣昭南和他的人怎么都喜欢动不动对自己人又摸又抱的!陈辰也发现自己把大队里恶心自家队长的招数习惯性地用在了卫恒身上。他尴尬地松开手,挠挠头:“嘿嘿,不好意思,我就是一时激动。”欧明朗看着荣昭南的背影,低哼一声,抱着胸口,别开了脸,心情不好。这次自己被人锁厕所里,竟没在最危险的时候帮上好友的忙。最后出手的还是荣昭南和卫恒大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车厢连接处的水箱前。“你在担心什么”荣昭南清冷的声音忽然在宁媛身后响起。宁媛一愣,没想到他跟过来。她揉了揉眉心:“没什么,就是像你说的一样,好像总被麻烦追着跑,也不知道什么运气。”荣昭南微微挑眉:“既然不想呆在家里,出来闯荡,我以为你早就该有这种思想准备,怎么突然消沉起来。”他以为她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宁媛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可能我们西南沿海的人做买**较迷信,觉得出门做生意,路上遇到事,生意不顺吧。”她也没法说自己重生来,感觉有自己运气有点怪异吧。好像每走一步,都会遇到不少阻碍,大起大落的。话音刚落,她就一下子被抱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有什么不顺,我都在,我说了,我会养你。”荣昭南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是那个响起。宁媛一愣,靠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坚定沉稳的心跳。原本的那些心慌仿佛都在那心跳声里消散。她靠着他温暖宽厚的胸口,反手环住他的修腰,眼神也清亮起来:“嗯!”是啊,怕什么就算命运不许,这条路她也走到现在了,换个思路——所有干不掉我的,都终将成就我!荣昭南感觉怀里的姑娘仿佛又恢复了活力与倔强的劲头。他眼底闪过一点淡淡的笑意,看向她的手:“而且,你要足够迷信,也该信——开门见红才对。”宁媛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却见手背上和胳膊肘都还有飞溅的红色血液。那是之前她拿水果刀划破中年知识分子的手背,溅出来的血。可不是开门见红吗宁媛忙松开他,去洗手池,边洗手边嘀咕:“哎呀,也对,开门见红,大吉大利。”荣昭南斜靠在火车窗边,环着胸似笑非笑地看她——“就你这凶悍的劲头,上手就伤人,也就只有我敢要你了。”宁媛边擦手,边大眼弯弯地看他,咧嘴笑出两颗尖利的小犬齿——“是啊,你要敢牵别的女人的手,我也给你手上来一刀!”话刚说完,她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顿住了。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背和袖子干掉的血印。“又怎么了”荣昭南看着她,挑眉。宁媛想了想,示意荣昭南低头下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荣昭南看了看她的袖子,挑眉:“行吧。”两人回了车厢,正好看见又有个乘警带着四五个哭丧着脸的乘客到一边询问情况。王致和见他们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什么,下车之后,队长和表妹,你们可能得跟我去一趟所里做个登记,得耽误你们事儿了。”他们也算当事人之一了。宁媛摇摇头,看着那群乘客里一对哭得膝盖发软的夫妻:“没什么,怎么,还有受害者”王致和腐乳同志烦躁地挠着一头刺挠的短发——“元旦过年连着,这帮孙子都想在火车上干一票大的,刚才又有好些乘客过来报警。”“钱不见的、孩子不见的、老婆不见的……这帮浑蛋上车就盯着目标留记号,要一一甄别情况。”工作量贼大!谁让从沪上到羊城、京城的火车线路相对有钱的人多。特别是改开后去羊城倒货的客商不少,“肥羊”也多,自然遭殃的也多。宁媛翻了翻他手里厚厚的笔录,叹了口气:“确实事儿多,遭殃的人也多。”她转身低声跟卫恒说话:“哥,我刚才不小心伤了人……”说了好一会,卫恒眉心拧了拧,才点点头:“行,小妹你去吧。”然后,宁媛就向乘务员买了一斤瓜子、一斤花生,五个鸡蛋。还问卫恒要了他随身携带包扎的绷带、棉花、万花油。她提着东西去了刚才的车厢。那消瘦的知识分子正和自己老婆说话,摸了摸老婆怀里的孩子,见宁媛提着东西过来。他有些惊讶地推了推自己眼镜:“小姑娘,你怎么……”宁媛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很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大哥,不知您做什么的,怎么称呼刚才实在过意不去,这些东西是一点意思。”那知识分子忙苦笑着推回来:“我姓张,是个中学老师,刚才是我有错在先,怎么还能收你的东西”宁媛看向一边哄着孩子睡觉的温婉中年女人:“张家嫂子,张老师不收我东西,是不肯原谅我吗”温婉中年女人一愣:“妹子这是哪的话。”话到了这份上,夫妻俩就收下了宁媛的赔罪礼物。宁媛坐下来,看着张老师手上随意用手帕包扎的伤口。她忙拿出了绷带、脱脂棉花和万花油:“张老师手上受伤了,还没好好处理呢。”张老师这次稍微迟疑了一下,但没有拒绝:“那就麻烦妹子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