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少爷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戴着黑色真皮手套的手落下,从台面上拿过一只细长的酒杯。
杯中盛着金黄色的酒液,只是稍稍一动,在灯光下折射着碎光。
即便是想要忘了他,但最本能的身体记忆还是骗不了人。
他身上的气息她闻过太多次,如何忘的了。
他只是靠近,她便不自觉地暗自握紧了手指。
“好久不见。”
他看向她,深邃眼眸平静,像沉静的湖水。
季初晴不想在他面前落了下风,也抬眸与他对视,柔软红唇吐出回应:“好久不见,方寄礼。”
郑家少爷见情况不太对,也聪明地拿着酒杯离开了,那张印着他名字的名片仓皇间掉落在台上,被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拿起。
方寄礼看了眼上面的字,礼貌地问了句:“是你的东西吗?”
季初晴眉心微皱,“不是。”
她甚至都不记得那男的叫什么名字,即使他之前自我介绍过。
那人眼神太油腻,令她觉得有些恶心。
方寄礼将那张名片在掌心捏成一团,随手放到了一旁经过的侍者的托盘上。
场上众人的目光还在若有似无地往这边看。若不是他面前站着保镖,怕是又有人要急着过来。
季初晴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况且她跟方寄礼也没什么话可寒暄的。
她将酒杯放回去,直起身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头晕。
她酒量一般,喝个几杯还不至于醉倒。只是刚刚见人时喝的酒度数高一些,这会酒劲上来了,难免有些晕。
她抓着晚宴包,打算去洗手间先缓一缓。
只是她才没走出几步,也没注意到有一小摊酒水洒在了前方的瓷砖上,细跟高跟鞋踩到水,下一刻,鞋底一滑,差点就要摔倒。
也亏得旁边就有柱子,她反应极快地单手抠住了柱子上的浮雕,也不至于真的摔倒。
只是——
她看着腰间凭空伸出的一只手,那只手戴着黑色的真皮手套,她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脑子里瞬间划过一些什么,她低喝一声:“你别碰我!”
方寄礼的动作僵住。
那只手离她的距离虽近,但也只是虚虚扶在她纤细的腰间,连她的裙子都未曾碰到,差着几厘米的距离。
季初晴也反应过来,收敛了语调,“抱歉,是我反应太大了。”
人家也不一定还对她有什么想法。
也许只是看到昔日认识的人快要摔倒了,想着上前扶一下,也是出于人情道义,是她反应太过了。
方寄礼很快就将手收了回来。
他没有再看她,只留下一个字,话里情绪难免有些变化:“好。”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她收到了andy发来的消息,消息里说她临时有事,请她自便。
她站在角落里,满目皆是她不认识的人。而唯一一个认识的人,似乎又已经不在会场里了。
她抿了下唇,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当年的事,方寄礼利用了她,可她接近他的目的又何尝清白。两相权衡下来,其实谁都没有多理直气壮。
可偏偏她是真的喜欢上了对方。
她只好借着这些借口,强行地给自己洗脑,不让自己留有一丝侥幸。
只不过她刚刚的反应,是不是有些伤人了。
方寄礼不会是因为她,才离开的吧。
她又站了一会,觉得头还是有点晕,andy也不会再回来了,她再留着也没什么意思,就离开了会场。
次日是周末。
季初晴前一晚喝了酒,第二天被吵醒的时候还有些迷糊。
她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是早上9点多了。
她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哐当”声,似乎是在搬运什么东西,有些吵。
她租的这个地方,房子的隔音其实也还算可以,但毕竟也只是针对一般的声音,若是那种特别大的声响,也不能保证完全隔音。
况且是邻里间发出的声音,还是能听到一些的。
这是有人要搬进来了?
她好奇心也没这么强。她去了卫生间洗漱,洗漱完,换了套舒适的衣服出了门。
她跟小春约了今天去逛宜家,正好可以买些需要的家居用品。
大门被锁上,她转过身,见对面的大门开着,工人还在里里外外的忙着搬家具,光从外表看,那些家具都是品质上乘的物件,价值不菲。
门内还站着个男人,正指挥着他们将东西一一放下。
那男人还很年轻,估计也就是二十几岁的样子,面容温和英俊,看到她投过来的目光,对着她点头笑了笑。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