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很安静,谢彬彬急着开车,甚至都没有打开车载音乐。
许骞泽自上车之后,就松开了捂着肚子的手。季初晴自然是坐在中间的,他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方寄礼,闭着眼睛,似乎是还有些不太舒服。
他的手还握着季初晴的手腕,未曾有一刻放开。
“就那么虚吗。”他嘀咕了一句,因着安静,这低低的一句话也清晰地传进了在座各位的耳朵里。
方寄礼睁开眼睛,也不看他,只对着谢彬彬冷淡说了句:“他怎么也在?”
谢彬彬干笑两声:“许同学也说身体不舒服…就顺路也送他回家…”
两个刚刚打过架的人,别又在车里打起来才好。
虽然不知道他们打架的具体原因,但以他的直觉来说,应当是跟车上的另一位脱不了干系。
他认识方寄礼这么多年,对方一直都是高冷矜贵的高岭之花,性子冷淡,何曾见他为谁破过例,又何曾见他跟谁打过架?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那两人紧握住的手,觉得自己的直觉应当是没有错的。
这位叫做季初晴的女同学,应当就是那个改变方寄礼的存在。
方寄礼:“哦。”
许骞泽自然是听出了方寄礼话里的意思。
他像是什么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但是借着别人的口在嘲笑他。
你许骞泽若是这么厉害的话,为什么又会在车上。
你不也是被我打了几下就不舒服吗。
你就不虚了吗?
而且季初晴还在车上。他都听得懂方寄礼话里的意思,季初晴又怎么可能不懂。
方寄礼这句问话肯定是故意的。当时虽说是他们先上的车,但许骞泽很快也坐了进来,这么近的距离,方寄礼又不是神志不清,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也在车内。
明明知道还要问。
不是故意是什么。
他知道自己又被方寄礼阴了一把,偏偏谢彬彬说的又是事实,他又没办法替自己辩解什么。
许骞泽狠狠瞪了方寄礼好几眼,但对方又已经在闭目养神了,他只好暂时老实下来。
山路颠簸,开过拐弯处的时候,他还借机拉了把季初晴,想让两人交握的手松开。
季初晴回头警告了他一眼。
交握的手确实短暂性地挪开了些,但很快又被方寄礼握紧,换了个方式,十指紧扣。
季初晴被对方的手指抓着,有些发愣,只觉得这一切像是场梦。
刚才的一切发展都太出乎意料了。
先是方寄礼跟她表白,再到许骞泽莫名其妙地冲方寄礼挥出了拳头,再到他们打起来…
一切的一切,令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有种不真实感。
车辆又开了一会儿,才开下了山。
凌晨两点多,天边还是漆黑一片,平坦道路两旁亮着路灯,暗黄色的朦胧灯光透过车窗,温柔地落在身侧人清隽的侧脸上。
方寄礼仍然闭着眼,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她忍不住借着这一点光,又用眼神细细描摹他的眉眼。
因为刚刚的突然状况,她没能给他一个答复。
但之后他若是再提起呢。
她该怎么回答。
她无声叹了口气。
其实应该是高兴的。
他们一起看了场那么难得那么浪漫的流星雨。
而更难得的是,她喜欢的人也刚好喜欢她。
这其实是特别小特别小的概率。
偏偏理性在这一刻占据上风。她在高兴之余总要考虑到其他的复杂因素,这份高兴便变得难以纯粹,仅仅只是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
另一侧许骞泽也很安静。他的身体因着刚刚弯曲山路的颠簸,不自觉地向她这边靠过来。
这家伙大概是真的睡着了,连头都往她肩膀上靠了好几次,被她推了下,也迷迷糊糊地往另一边靠。
他若是醒着,哪有这么听话。
季初晴无声叹气的动作似乎被驾驶座上的谢彬彬捕捉到,他在倒车镜中与她对视,笑了一下,低声说:“还有好一段时间才到呢,你也休息一下?”
季初晴微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越野车停在了方家别墅门口。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门口早早地就站了不少人。
谢彬彬将车停下,正准备下车,后座车门却先一步被方寄礼打开了。
男人的眼中毫无睡意,一片清明。季初晴半梦半醒间听到车门被拉开的声音,也跟着睁开了眼睛。
她低头去看,见两人的手还牵着,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挣了挣。
刚刚方寄礼不舒服的时候,她也就让他牵着,现在到了方家了,外面又站了这么多人,他们还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