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虽已西移,天色还亮着,两旁高大的树木依旧矗立,只是叶片里褪去了浓郁的深绿,一点点的向着暖黄转变。
风里已经不再有桂花的香气,终究还是完全消散在温度渐冷的深秋里。
方寄礼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并没有解答她的疑惑。
什么叫做出于本心。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她深吸一口气。
既然搞不懂别人的想法,那就不用去搞懂了。是出于好感也好,风度也好,亦或是可怜她也罢,她都不想再去想了。
她一无所有,起码也要管住自己的心吧。
她是被许骞泽逼着去勾搭别人的棋子,要是管不好自己的心,先一步喜欢上了自己的任务对象,也太可笑了。
反正比赛过后,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借口可以继续见面。
只要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踩过地上的落叶,转了个弯,许家别墅近在眼前。
“小四眼!你给我上来!”蓦地一声大喊从她的头顶上传来。季初晴抬头去看,透过落地窗,二楼正上方那个房间里,许骞泽就站在窗边,一只手被包得严严实实,吊在脖子上,身后还站了个女佣,试图劝他回床上好好休息。
季初晴看清他这虚张声势的狼狈样,忍不住就笑了一下。
说起来,许骞泽倒是有好几天没出现了。她听妈妈说了几句,说是住在私人医院里,好好地做了个全身检查。
估计这会是确认没什么大事了,才回的家。
她刚刚的那记笑自然是被许骞泽看在眼里,许大少爷当下更气了,连声命令跟在他身旁的女佣,“你!去把她抓上来!”
那女佣也是个年轻女孩子,大家都叫她宁宁,比季初晴大不了几岁,平日里见了面也会跟她点头打招呼,还借过她自行车。
许少爷今天才到的家。她被派来照顾断了手的许骞泽,这跋扈少爷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气,对她也没啥好脸色。
这会子他要求她去找季初晴,宁宁也只应了声好,就下楼来找她。
季初晴背着包跟着宁宁上了二楼。
她一直都住在一楼,很少踏足二楼。二楼以上都是主人家的卧室。
那年她刚到许家的时候,才来过二楼见许太太。
许骞泽卧室的门开着,男人靠在门上,个高腿长,就这么看着她走过来。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教训她。
本来只是个小小的伤,来医院拍过片之后,医生的诊断也就是韧带拉伤加上轻微骨折,静养上一段时间就没什么问题了。
怪就怪在季初晴告诉了司机张师傅,张师傅又很尽职尽责地告诉了他妈。
被他妈知道了那还得了,当即就逼着他住院不说,还让医生给他做了个全方位的大体检,翻来覆去查了好几天才消停。
还把他手机给没收了,怕他逃走连保镖都多派了一队。
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许少爷。”季初晴早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语气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许骞泽却不放过她,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你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我看到你笑了。”
“很好笑吗?”
季初晴没有正面回答他,“少爷的伤好点了吗?”
“这么厚一个绷带绑着,你觉得呢?”许骞泽不爽地皱眉,示意后面的宁宁先离开,“小四眼,这件事你要负责。”
季初晴看向他,眼眸乌黑清澈,“我负责不了。”
许骞泽被噎了一下,眼睛瞪着她,看起来凶巴巴的,“负责不了也要负责。”
“好的。”季初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那我再通知一下张师傅吧…”
许骞泽真的是要被她气死了。
但是又没办法真的对她生气起来。
他好像光是看着她,就觉得没有之前在私人医院的时候那么烦闷了。
自从知道了小四眼的真实容貌之后,连带着她现在这副遮遮掩掩的,普普通通的样子,他都看顺眼了。
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抿了下唇,转身进了房间,“你进来,我要吃苹果,你削。”
季初晴想了下宁宁离开前拜托的眼神,还是认命的跟在许骞泽后面进了房间。
许骞泽的房间很大。窗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装着各种昂贵水果的果盘,当季的不当季的都有,有些品种她甚至还没有见过。
水果刀就放在一边。季初晴卸下身上的包,过去随便拿了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苹果,坐着就开始削皮。
许骞泽跷着腿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她削皮的样子,只觉得心情舒畅。
他没话找话:“皮削薄一点,你这太厚了。”
季初晴看了眼刚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