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随着一阵急促且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在全城范围内响起,原本悠闲的市民们立马终止手头上的一切活动。
这座城市已经饱受摧残三年之久,所有幸存的人都无比熟悉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轰炸。
警报响起的瞬间,待在室内的老百姓便带着手提行李和装有干粮的坛坛罐罐,直奔距家最近的防空洞。
没人知道轰炸会持续多久,带上食物心里会更有底气些。
孩子们也紧跟大人的步伐,他们脖子上都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详细的家庭住址,甚至部分还带有学校的信息。
战争时期兵荒马乱,很难避免家长和儿童走散的情况发生。
更何况经历了长达三年的折磨,很多家庭总结出了一个经验。那就是所有人不要躲在一个防空洞内,要尽量分开躲起来。
虽然听起来很残酷,但如此一来就算是遇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也有一定概率可以给家族留下一丝香火。
在避难的过程中,一旦出现了特殊情况或者意外。这些类似于身份识别牌的东西,足以拯救一个脆弱的家庭。
突然间,有眼神好的老百姓发现了异常。在市中心最高点的灯笼不是红色也不是白色,而是乌色!
“挂球喽!”
“毒气弹!毒瓦斯!”
“快跑啊!狗日的小鬼子又来放毒了!”
在山城的防空宣传中,一共有两种类型的灯笼。
第一种是挂在城市内各个制高点的红灯笼,它们似于古代的火警哨所发出的狼烟,是空袭警报也是老百姓们逃命的信号弹。
这是因为日军经常分批次轰炸,很有可能在某次进攻时破坏供电系统,使得城内的防空警报无电可用。
为了避免在关键时刻不能发出及时警示,防空司令部便在制高点、交通要道和人口稠密的地方架起木架,悬挂大灯笼以发出空袭预警信号。
当只有一个红灯笼时,表示鬼子的轰炸机还有两个小时抵达山城,所有人应该尽快带上贵重物品撤离到防空洞。
那时,救援部队会进入待命状态,随时支援遭受轰炸的重要地点。医护人员和部分寺庙的和尚们,也会做好救治伤员的准备工作。
挂出两个红灯笼时,意味着敌人即将来袭,人们应该迅速进入防空洞或到开阔地带躲避轰炸。
当敌机离开城市的上空后,则会有专人负责换上绿色的灯笼。表明警报已经解除,老百姓可以离开防空洞回家。
而第二种,则是市中心最高点的灯笼,市民们可以根据它的颜色来判断敌情。
其中红灯笼代表炸弹和燃烧弹,白灯笼象征着敌人的伞兵部队即将来袭,乌色的灯笼则是意味着本次攻击鬼子们会使用毒气弹。
对于那些没有能力反抗的普通人来说,毒气弹才是最恐怖的武器,毕竟谁也不想在痛苦中挣扎着死去。
看到乌灯笼以后,原本还颇有秩序的民众们立马变得人人自危。
街上一片混乱,惊慌失措的人群向潮水般涌向防空洞。就连大部分准备出城避难的老百姓也临时改变了主意,拼了命地朝着就近的洞内冲去。
这是因为洞口有一层油布,可以抵御住毒气的侵染。
“哪个抢我罐罐?莫挨老子!”
“别挤!前面全都是人!推也没有用!”
“快点走!小鬼子的轰炸机马上要来了!再不进洞全都要死!”
原本疏散时的秩序,是应该由宪兵、经查和民防组织共同维持的。
可由于基层人手不够的原因,猪将军早在一年前便抽调走了原有的部队。现在山城的防护团团长,居然是本地帮派人员出任。
作为一个没有抱负的混混头子,他平日里只想着利用职务便利捞油水,对自己的本职工作非常不负责,管理水平更是灾难级别。
而且百姓们不知道的是,那颗挂在市中心最高处的乌色灯笼,并不是防空司令部收到了什么可靠的情报。
仅仅只是,工作失误罢了。
······
“嘭!”
一声巨响后,隧道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上锁。在没有收到上级的指示前。任何人员都不能出入。
在阳光照射不到的位置,老百姓们或是坐在两旁的板凳上,或是坐在过道的石头上,煎熬地度过每一秒。
隧道内的空气变得异常浑浊,身体素质稍差的人很快就大汗淋漓。
为了不引起恐慌,妇女们将孩子抱在怀中,小声地唱着脍炙人口地打油诗。
“飞机头,二两油,鹅公岭,挂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