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走进那偌大的客厅时,过去的一幕幕像是走马观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绽放。
客厅的装潢没变,如同小时候的那样,而这里面的家具,地板,每一样都充斥着她童年残忍又不堪的记忆。
打碎了的花瓶,被沈礼天指着鼻子骂。
不小心摔倒的妹妹,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是她推搡的……
家里莫名丢失的东西,最后也只能落到她的头上……
沙发的一旁,她被桂君雅狠狠一巴掌打在地上……
还有因为太饿,偷吃了个面包就被关在房间里几天几夜……
这些记忆,如同被埋藏在心底的芽,这一刻直接破土而出。
站在门口,沈在京手不由得攥紧了起来。
以前的她,绻在那里慢慢地熬,熬到她能离开这个家,所以那个时候即便心里有恨,但也只有恨。
不像此时,有了反击的想法和能力后,那些过往就像是鞭策在她的身上的疤,让她难以消忘。
站在门口,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异样,陆林西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护了起来。
而沈在京察觉到后,扭过头看他。
陆林西却只是给了她一记安心的眼神,“一切有我。”
莫名的,那种涌动的情绪被他渐渐抚平。
见他们站在门口不动,沈礼天连忙问道,“怎么了陆总?”
陆林西从沈在京的身上收回目光,看着沈礼天微笑,“没什么,大概是京京这么久没回来,有些激动了……”
沈礼天的目光落在沈在京的身上,并不以为然似的开口,“京京,别站在门口,让陆总也跟着站着,快,带陆总去客厅,刚泡好了茶!”
沈在京闻声,什么都没说,嘴角扯了扯,“请吧陆总。”
“你得陪着我才行。”陆林西压根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直接拉着她朝客厅走去了。
俩人这模样,一个冷冷的,一个却热情似火,倒是让人有些看不明白。
不过,沈礼天也没过多揣测,立即走了上去。
客厅里。
佣人端着端着茶水和水果走了过来放到桌子上。
看着来人,沈在京眉头拧了拧,而后目光看向厨房,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人,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李阿姨呢?”她问。
说起这个,佣人愣了下。
沈礼天闻声,抬眸朝她看去,“你说之前的佣人?”
不管在沈家做了多少年,在沈礼天的眼里,始终不过是个佣人。
不过不想因此争辩,只是点了点头,“嗯。”
沈礼天一边跟陆林西斟茶,一边说道,“辞职了。”
“辞职?什么时候?”
“就你走……就你嫁给陆总的那一年!”沈礼天说。
沈在京眼眸睁得大大的,“为什么会辞职?李阿姨在沈家做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好端端地辞职?”
正说着,桂君雅跟沈嘉欣从外面走了进来,刚好就听到了她的这句话。
眸光流转,立即扭着腰身走了上去,“你们是在说之前的那个阿姨啊?”
听到她的话,沈在京扭头朝她看去。
“兴许是人家家里有什么事儿呢,所以就辞了,我知道他在沈家做了那么多年,但是总不能人家事儿我们也不放人吧?”桂君雅眯着一张笑脸说道。
那笑容,沈在京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是她小时候噩梦的开始。
身侧两边的拳头紧握,她开口,“李阿姨的儿子女儿都定居了国外,她又是单身一人,以前就说过,只要沈家要她,她就做一辈子!”
桂君雅闻声,挑眉,“是吗?这我就不知道了……是她要辞职的,也许人家去女儿儿子那边过好日子了吧。”说着,目光偷偷窥探了一下陆林西,“又放软了声音,好了京京,你一会儿不问问你爸爸身体怎么样,也不问问妹妹,就关心一个保姆干什么?”
字理行间,瞬间让她成了众矢之的的人。
换在以前,沈在京可能就被她的三言两语就给弄得不知所措了,但这么多年的锻炼,游走在娱乐圈那种鱼杂混乱的环境里,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了。
“我关心的人,自然是关心我的,我问两句都不行了吗?”沈在京一字一句地反问。
桂君雅闻声,脸色稍变,虽然从沈嘉欣的嘴里得知这丫头变了,但没想到嘴皮子如此凌厉了。
这时,目光扫到陆林西视线朝这里看来,惬意,又慢悠悠地喝着茶,她表情先是僵硬了下,而后笑了起来,“行,怎么不行,我的意思是,那保姆人虽然不错,但你的爸爸跟妹妹才是你最亲的人。”
沈在京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是吗?”
沈嘉欣在身后看着,不由得皱起眉冲上去,“沈在京,你怎么跟我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