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人，陆林西内心竟有几分澎湃。
就好像玩了这么长时间的猫捉老鼠，最终不是捉到了老鼠，而是爱上了这种你追我跑，你停我也停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这一刻，他的确有些抑制不住的……喜悦。
追逐落定，他似乎终于可以直面几年前的事情，直面她了。
眼神深邃地望着她，狭长的丹凤眼里缱绻着无尽的复杂，还隐约闪烁着几许不易察觉的病态光芒。
在他的脑海里还在想着该说什么来打破这份宁静时，沈在京却率先开口了。
“陆林西，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已经认出我了。”沈在京抬眸看向他，眼神淡淡的，可以说看不到任何的起伏。
“是吗？”陆林西问，望着她的眼神，属实算不上清白。
“我知道，这事儿根本瞒不住。”沈在京说，嗓音淡淡的，还略带几分嘲讽，但看着她的五官又发现不了任何的情绪。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承认？”陆林西问，自高而下地看着她，那纤长的而轻轻抖动的睫毛，都让人动容。
“因为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牵扯。”沈在京轻轻淡淡地说，声音不大，但异常的坚决和果断，此时她的话就像一把尖锐的锥子，深深地刺进了陆林西的心里，让他刚燃起的喜悦，瞬间被浇灭。
面色冷了冷，他握紧了拳，“还在怨我？”陆林西问，清隽的五官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他倒是没想到，沈在京会说得这般直接，从她的语气里，都能感受得出对自己的厌恶。
沈在京深深的呼吸了下，抬眸看着他，“其实这个时候，我应该告诉你，我不恨你，也不怨你，这样显得我多洒脱啊，显得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说完这句话后，她停顿了下，五官闪过一抹的复杂，目光再次落他的身上，“可陆林西，我能不恨不怨吗？我不该恨不该怨吗？”
陆林西望着她，嗓音都变得沙哑起来，“我当时真的没想到……”
“当时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会怀孕吗？”沈在京反问。
陆林西望着她，“你应该告诉我的。”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怀孕了，所以你不要跟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吗？”沈在京反问。
陆林西被她怼的，不知该说什么，“我没有，我当初就只是想让你知难而退，主动提出离婚而已……”
“你做到了。”沈在京面色很冷淡，“我们离婚了，没有任何的意外，你达到了你的目的，那现在，又何必一直纠缠不休呢？”
“沈在京，即便离婚了，可我有知情权，当初的事情，我如果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
“不会什么？”沈在京打断他反问。
陆林西沉默了。
届时，沈在京直直地盯着他，“陆林西，你知道我当初最恨的是什么吗？是我在被那么多人欺负后，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嫌弃我，所以才视而不见，可到后面我才知道，你不是冷漠，你是默许，因为你对我的冷眼旁观，因为你的默许，所以别人才肆无忌惮地欺辱我，这就是像是在上学的时候，你是班级课堂的老大，其他的同学都是看你的眼色行事，你是什么都没做，但你的嫌弃，就是他们动手的动力，陆林西，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才是那个欺辱我的元凶！”
听着沈在京的话，陆林西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纵然不愿意承认，但沈在京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见他沉默，沈在京继续说道，“所以，我现在不明白陆总一直追问的原因是什么，如果只是因为那个孩子才心生愧疚的话，那倒是不用，恶行已成，我们都为此付出了代价，没什么好愧疚的。”
恶行……
沈在京竟然用了这两个字！
陆林西望着她，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是这样的恨自己。
“对不起。”陆林西开口。
沈在京怔了下，这三个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确实在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不用。”沈在京说，“我说了，都过去了。”
“没过去。”陆林西望着她。
沈在京看向他，“那陆总还想怎么样？继续纠缠不休吗？”
陆林西望着她，“我没想怎么样，我就是想为当初的事情而道歉……沈在京，我的确因为那个孩子才心生愧疚的，但不代表我对你就没有愧疚。”
“所以呢？”
“没有什么所以，我只是希望可以跟你道个歉……”
“那是不是我接受，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沈在京问，抬眸看着他，巴掌大的脸带着倔强，“如果是的话，那么好，我接受。”
她的目光，坚定，坚定地想要跟他划开界限，清清楚楚。
陆林西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