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快步走了好远,越想越气的叶漾手上力道不断收紧,直到慕喻传来一声痛呼,他才从沉浸在怒火的世界醒来,停下脚步。
他关切询问:“喻儿,你怎么了?”
“你抓痛我了。”慕喻瞪了叶漾一眼,没好气道。
叶漾看着白皙手腕出现的那抹淤青,满脸自责。
“喻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伤。”
刚才在钱家发生的事,别说叶漾气炸了,就是慕喻这个隔了层关系的堂弟妹都觉得气的不轻。
她打断叶漾自责的话,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是心疼二堂姐不作为,气狠了一时失手。”
“喻儿。”
叶漾一脸动容的看向理解自己的慕喻,深情道“谢谢你,喻儿。”
“喻儿,你知道吗叶萱还有个姐姐,我还有个大堂姐。”说起这位大堂姐,叶漾顿了顿,眼神染上浓浓愧疚自责。
慕喻隐约猜出什么,她反手握住叶漾的大手,体贴开口:“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了。”
叶漾摇摇头,继续道:“大堂姐性子跟叶萱一点儿也不一样。她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女子,可惜却嫁对人。
嫁人三载,没有生出一儿半女,整天不是被他丈夫臭骂,就是往死里打。
我和大队长不忍她受苦,都劝她离婚,可她性子虽柔顺,骨子却是个执拗的。
生怕离婚的坏名声,拖累我们,让我们被村里指指点点,于是宁死不愿松口离婚。
大堂姐态度那么坚决,我们劝阻不动便由着她。
旁的做不了,我们也就只能给大堂姐撑撑场子,让他男人有所顾忌些。
可哪料撑门面没过一两个月,大堂姐她就被那个男人活活打死在床上。
而且,那男人死不承认是他把大堂姐打死的,甚至在大堂姐头七没过,就欢欢喜喜迎娶新媳妇进门。
后面,我虽然用计逼出他说出实话,送他进了公安局,但大堂姐却是再回不来了。
大堂姐死后,我有时候就在想,是不是当初态度坚决些,大堂姐就不会没了?”
一句“大堂姐”,而非随口直呼其名的“叶萱”,慕喻便知道,与叶萱这位二堂姐的针锋相对不一样,叶漾很尊敬爱戴这位大堂姐。
她手捧起叶漾低垂的脑袋,一字一句道:“不怪你,你那时也不知后来发生的事,不然你定不会由着大堂姐,不是吗?”
“而且,大堂姐那么善良温顺的人,也一定不会怪你,更不希望看你如此自责伤心难过。”
叶漾眼底泛起湿意,他看着慕喻“喻儿,你知道吗?今天看见叶萱这个样子,我不仅生叶萱的气,也生自己的气。喻儿,我怕,我怕叶萱她像大堂姐一样,最后死在钱家。”
“不会的。”慕喻目光灼灼盯着叶漾,说出自己的看法:“这事急不得,我们先回去,琢磨琢磨。二堂姐宁愿在这火坑待着,也不愿离婚,定是有什么顾忌,我们只有搞清这些,解决二堂姐心里的担忧,才能帮助二堂姐脱离苦海。”
叶漾点点头,语气有些颓废。
“喻儿,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怕,我怕没有时间。”
“不会的。”慕喻软语安慰着浑身发颤的叶漾。
“咱们以后隔个天就来看一回二堂姐,咱们上门儿这么勤,钱家肯定会有所顾忌。不管他们家里怎么相处,但面上肯定会待二堂姐比之前好很多。
这样你若是还不放心,咱们每回来带点东西拜访一下街坊邻居,让他们帮忙盯着点。
我看钱壮说起掏粪工那么忌讳,显然是个爱面子的,有了大伙盯着,他肯定不会那么肆无忌惮。
如此,便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不过……”
慕喻突然停下,看向叶漾。眼珠转了转,意味深长道:“这得需要你配合。”
“喻儿?”
叶漾疑惑的看向慕喻。
慕喻也没有继续卖关子。
“需要你该生气的时候生气,但该软的时候就要软下来。”
叶漾挠挠头,有些不太明白。
慕喻:“你有没有发现一点,去医院前后钱家的态度转变很大?”
叶漾热切的盯着慕喻,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首先,咱们一进门,二堂姐婆婆就在哪看嗑瓜子看电视,丝毫不觉二堂姐受伤怀着孩子去做繁重的家务有什么不对的,后面出来的二堂姐小姑子那习以为常的姿态,同样表明这一点。
明显他们家默认一个事实就是可以随意辱骂使唤二表姐,包括钱壮在内。
这一点,可以从我们出医院的时候说起。
医院门口,你说话呛钱壮时,恰巧赶过来的钱妈脸上明显不悦,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钱壮一个眼神喝止。
这说明钱壮在家里地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