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翎道:“大人可听说过三年前,大煜曾有五个州府都发生过孩童走失案。”
单仪虽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还是点了点头,“当日各地官府呈报上来的案宗,刚好是老夫审阅的,只是官府追查多日竟都未能找到凶手,最终只能按悬案封存。”
褚翎道:“大人,这伙贼人近日来到了阜京,而且就在今夜他们已经将那些孩童装上马车,只待明日城门一开,便可逃之夭夭。”
单仪听到此话大惊失色道:“什么!此话当真!”
褚翎点点头,“如此大事在下怎敢信口雌黄,所以今夜小人前来便是想请大人,明日在那伙贼人出城之前,派人拦下他们,当众搜查。”
单仪心中充满疑虑。
大煜朝自立朝以来,对于拐卖孩童的罪犯定罪极为严苛,就连亲生父母都不允许私自买卖十岁以下的孩童。
天子脚下,京城重地,若是发生大批孩童同时失踪的案件,必定震动朝野,而负责京城治安的京律府绝对压力重重。
单仪虽然知道此人深夜前来将此事告知与他,必定另有目的,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别无选择。
五月初五,重五节。
相传重五节是为了悼念一位名叫曹娥的女子,其父溺于江中,数日不见尸体。当时的曹娥年仅十四岁,昼夜沿江痛哭。十七日后,她于五月初五投江,五日后抱出父尸,孝心感动天地,传为神话。
大煜以孝治天下,每逢重五节,百姓们便会举行各种庆祝活动,比如赛龙舟、放纸鸢、悬艾草、佩香囊等。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日重锦楼的食客,交谈的内容并非与过节有关,而是城门口发生的一件大事。
“听说了没有,京律府今日在城门口抓获了一伙儿人贩子,救了十来个孩子呢!”
“这事现在整个阜京,谁人不知,听说是单大人亲自带队。”
“我跟你们说,我当时就在现场,那伙贼人竟然就是在普净寺前面卖艺的那个杂耍班子。他们一大早本想出城,没想到在城门口就被官兵围住了。没想到那帮人各个手里都有家伙,幸亏单大人带的人多,才没让他们逃脱。”
“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天子脚下拐掠孩子,也不怕遭天谴啊!”
“谁说不是呢,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命根子。”
“我一个亲戚刚好在京律府中当值,据说这些人好像跟三年前,各地失踪孩童的那个案子也有关系。”
“真的!!!”
“哎,你们知道吗,京律府今早还抓了一个戏班子呢,好像叫什么如意苑。”
“还有这事?”
……
此时,林晏正在重锦楼的三楼吃早膳,褚翎坐在他对面。
今日一早,他们亲眼看着京律府,将如意苑和那个杂耍班子所有人逮捕归案。
虽然也有人试图逃跑,但褚翎早已派人埋伏在人群中,堵住了他们所能逃跑的空隙。
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褚翎笑道:“阿晏,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叫做深藏功与名。”
他故意将嗓音压得又软又低,仿佛两人正在说什么私密之事。
林晏夹菜的动作一顿,抬眸不悦地看向他,“你好好说话!”
褚翎一脸无辜,语气却有些意味深长,“阿晏何出此言,我不是正在好好说话吗?”
看着对面那张看似无辜实则挑衅的脸半晌,林晏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轻浮!”
他果然不该对此人抱有期待,正经不过两日便故态复萌。
褚翎则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仿佛林晏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好半天才止住。
“林兄我唤你阿晏,是因为我真心想和你交朋友,喜欢你,你怎么说的我好像是在调戏你一般。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
林晏脸上的表情一僵,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他隐藏在衣领下的后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