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醉歌也并不想用言语刺激小林,但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让小林自己承认才行。
而她这句“他该死”一出口,也就相当于认罪了。
蔺诚面色稍沉,他万万没想到,这凶手居然险些当着自己的面把所有人骗过去。
想想先前自己问话的时候,小林那种惊恐害怕的颤抖声音,听着多真实啊?
但他很快想起一个关键节点,疑惑的开口询问:
“等等,还有一件事,那邢府门客怎么可能是小林呢?”
方醉歌一笑,其实他原本也因此事在纠结,但想通之后反倒顺理成章:
“不,恰恰就是因为小林是那邢府门客,这一切才足够合理。
蔺大人且想想,你是否也有过疑惑,邢克政敌身出名门,其千金地位何等尊崇,怎么可能放任一门客随意接近?
但如果这门客本身就是女子,只要身份稍加掩饰,便能成为闺中密友之谈。”
蔺诚恍然大悟,是了,若是男子,邢克的政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随便让旁人接近。
可若是那乡间野闻中的邢府门客,本身就是一女子,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徐二名也跟随一路,也大致听懂了两人的交谈,又提出新的疑问:
“可若是如此,那千金小姐为何会郁郁而终呢?”
方醉歌瞥了眼徐二名,又看了看闻此言怔愣在原地的小林,摇头轻叹:
“你认为呢?莫非你还真觉得两人之间是闺中密友?”
徐二名似有所悟,这下也不说话了,但还是忍不住低声自语道:
“既然如此,那当初为何要离去,还一去不复返呢?”
方醉歌眼睛睁得老大,回头瞪了眼徐二名。
靠,小老弟你是真会说话啊,这也能说?
当然,其实方醉歌也有这种想法,人死了,现在知道复仇了,早干嘛去了?
不过,按邢克的风评来看,小林很可能有什么原因受其威胁也说不定。
“呜呜呜———”
小林那边则是似乎无法承受心中的压力,蹲下身子痛哭起来。
不知是在发泄压抑的心绪,亦或是因为成功复仇喜极而泣,可能都有吧。
当接受小林就是凶手之后,蔺诚的思路也逐渐明晰起来:
“所以那满墙血迹,其实是小林为了借客栈厉鬼传说所做的骇人之法?”
“嗯,而且那也一定不是人血,我原本就觉得奇怪。”
方醉歌点了点头,看向厨妇的方向,续道:
“但后来知晓小林曾帮忙处理山兔,我便明白那泼洒的血迹由来了。”
小林此时情绪已然失控,基本已不会开口回应众人的猜测。
但方醉歌的话语未停,六扇门断案终究还是需要一些证据的:
“那件染血的红衣……应该已经跟着风筝之类的物件飞进客栈旁的密林了!”
那是今天客栈鬼影重重的由来,也是客人们惊呼的原因:一只迅速飘过的红衣厉鬼。
至于后厨忽然被撞开的窗户,还有厨妇惊恐的情绪……
方醉歌望向那位厨妇,又看向蔺诚,开口道:“至于人证,这位厨娘或许能给蔺大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蔺诚点了点头,示意徐二名几人上前扣住两人,可就在此时,小林原本上下耸动的身子却一顿。
方醉歌面色一变,立刻上前两步,也顾不得男女之防,极速在小林周身点了几下。
随后一掌拍在对方背心,随后只见小林喷出一口黑血,痛苦的坐在地上喘息。
蔺诚此时才反应过来,显然,对方刚才想要服毒自尽,方醉歌出手将其阻止了。
“为什么?”小林喃喃斥问。
方醉歌收回手,并未回她这话,默默走出后厨,至于之后的事,那就是六扇门负责了。
却不想,这一走出来,正好迎面撞上严时行,对方眼神中带着些许赞赏:
“方盟主还是如多年前一般,武功盖世!”
方醉歌非常无语,只能说这严时行是真害怕自己后悔。
都这时候了,还要特地来说一些恭维的话,以防自己临场生变!
方醉歌也不可能直接驳了对方的话,只能点点头:
“严老过奖了,如今此事已毕,我也该启程了,若我此行顺利,严老托付之事,方某不日便能完成!”
严时行也收了说笑心思,郑重行礼:“那就全然仰赖方盟主了!元州南山别苑,我静候方盟主佳音!”
“嗯,方某告辞!”
方醉歌同样抱拳行礼,随后大步离开,牵着马儿朝着客栈外的密林而去。
抬头仰望,果然见一红衣高挂参天树枝之上,知晓自己推论无错。
方醉歌翻身上马,策马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