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凌远碰面的地方还是老地方，学校的钢琴房，311室。
阳光从琴房的窗户洒进来，给少年的头发丝添了份金光。
“谢谢学长，愿意帮我这个忙。”沈昭昭把刚打印出来的钢琴曲谱整理好，轻轻放在了男生桌上。
他没有理她，只自顾自地弹着琴，直到一曲终了。
“哎——昭昭学妹，真拿你没有办法。”
王凌远总算回过头来，脸上是他一贯宠溺的微笑。
“明明我都换了一个城市了，可学妹你一个电话，照样把我喊了回来。”
沈昭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实在不好意思，但事急从权，这个案子我觉得有你参与会更保险。”
案子本身并不算难，煎饼摊老板本身也不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平时夫妻俩的收入和支出基本也都是共用一张卡，偶尔从微信和支付宝上过一点小流水。
“学长，有一个问题。”沈昭昭从一堆银行流水中抬头问道。
“ 什么问题？”王凌远脸上永远挂着一副淡淡的宠溺，沈昭昭觉得自己都快要陷进去了。
“我这里的资料都准备好了。”沈昭昭把挑出来的流水单订起来，交到王凌远手上。
“别看煎饼摊的老板和老板娘在汉城买了房又买了车，但是这些都是固定资产，从银行卡来看，他们两个的流水，并不算多。”
“是，这个案件中，最容易分割的，也就是银行卡里面的钱了。”
王凌远猜到了沈昭昭的问题，身体往后靠在了椅子上，捏着睛明穴。
他那边刚刚结束了一个案子，就接到了沈昭昭的电话，赶了好久的飞机，刚落地也没休息，就直接回汉城大学了。
“那他们的房子、车子，怎么办？”沈昭昭有点困惑。
“我们之前和老板娘也见过的，她告诉我们，房子是婚前买的，首付和贷款都是她老公在还，她负责装修和日常家用。”说到这，沈昭昭有点丧气。
“按照最新的法条解释，这煎饼摊的老板娘……是不是根本和这个房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明知道问题的答案，但沈昭昭还是希望自己错了。
如果是自己学术不精，该多好啊。
王凌远打破了她的幻想，“别想了，她的钱没有一分走了流水划到房子上，她抢不到的。”
“车也是，我刚托熟人调查了。”
“这辆车虽然是在他们婚姻存续期间买的，但是所有钱款都过了一遍第三方账户。”
“第三方账户？”沈昭昭瞪大眼睛，这点老板娘在咖啡馆里可没说。
这下可糟糕了，要是没有过第三方账户，这个车老板娘如果想要离婚，是百分之百可以分走一半的。
可如果过了一遍第三方账户，煎饼摊老板再请一个熟悉的律师的话，他大可以说这钱是自己借的。
到时候共同财产变成共同负债！好狠毒的心啊……
沈昭昭立刻觉得毛骨悚然，“那学长，你查到了这个第三方账户是谁吗？”
王凌远刚摇头，手机就弹出一条消息，「第三方账户户主姓谢。」
“刚查到的，姓谢，其他的还在查。”
谢……
“那个煎饼摊的老板就姓谢啊！”沈昭昭突然想到了什么，“有没有可能这个第三方账户就是老板的父母！”
“不排除，很有可能，你不是接了那老板娘这一单吗，你和他确认下吧。”
王凌远举起手机，“我的人刚查到了户主全名，我加你微信发给你吧，你正好拿着去确认一下。”
沈昭昭有些迟疑，但也没愣神多久，就点点头给老板娘打电话去了。
没一会，她神情奇怪地回来了，“确认了，就是老板的爸爸。”
“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下还只是分不到车，还没成为共同债务……”
沈昭昭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么算计，还结婚干嘛啊，离谱！”
“结婚本就是一场豪赌，有人将它视作跨越阶层的踏脚石，有人将它看为资产重组的利器，不到最后，谁也不敢说自己的结婚是成功还是失败。”
王凌远悄悄瞥了一眼沈昭昭，最终还是问了一句，“你呢，结婚后……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