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建仁再次怒了,扬手将桌上的茶盏扫在地上。
啪啦一声,碎片四溅,茶水洒了一地。
“岂有此理,她现在出了这个宅子,还真是天高海阔了。你看清那些人的样貌没有?都是些什么人?”
江管家低头垂手而立,像个缩起来的鹌鹑。
“回回老爷,老奴问了,他们不肯说,说……关我…p事。”
“好啊,这前脚才刚刚离开,马上就在外面找野男人了。江一舟,你够可以的啊,这些年真是看错你了。”
将管家恨不得把脑袋直接缩进胸腔里,没有任何掩饰的宁建仁实再太…可怕了。
宁建仁嘭的一声,将旁边一个花瓶打碎。
“去,把这些都给外面好好说说。特别是那些个老东西,让他们也好好看看,这就是他们拉偏架的好侄女,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该死,真是该死……”
“已经让那些个在外面传了……”江管家小声说着。
让人造谣什么的,早就在进行了。除了让宅子里的小厮仆妇以及一些个店铺伙计隐晦地传,还让那些乞丐也到处散布消息。
那些乞丐随便给几个铜子,想让他们说什么就什么。
宁建仁问:“那个女人呢?在做什么?在宅子里还是在什么地方?”
“奴才没,没看到,但是我见庄子后面那山上似乎有很多人,但他们不让我过去。”
“那就是座荒山,也算庄子的范围,她让那么多人去干什么?”
“奴才,奴才……”不知。
“真是没用的东西,连人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打听到。真是个废物……”
江管家脸上火辣辣,心里也犹如被人捶了一拳又一拳。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都是一口一个江叔地叫……呜呜,现在就变成“东西”“废物”了。
宁建仁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虽然现在这个老东西基本就是个摆设,但宅子里有些事情,暂时还需要个人打理。
快了,很快他就能把这一切耻辱葬掉,然后换上宁宅。
到时候……
他缓了缓口气,用一种很疲惫的语气说:“罢了,今天你来回奔波一天,也累了,下去好生歇息吧。江六现在身体好些了么?”
“回老爷的话,犬子恢复差不多了,多谢老爷。”
宁建仁挥挥手:“你去库房拿一支参,给他好好补补。这次都怪那个贱人。你放心,总有一天我回帮你们把这个仇都报了。”
江管家后怕中又升起一丝莫名的激动,差点就要磕头谢恩了。
等江管家走后,宁建仁让焦婶子把碎瓷片收拾了,重新泡了参茶。
焦婶子是江管家内人。
之前在这个宅子里有多滋润,现在就有多惶恐。
她一看到许妈妈何妈妈现在的惨样,就感觉自己的脸和嘴巴也在疼。
特别是许妈,那一张嘴算是废了。
据说是被江小姐亲手把牙齿打掉的,嘴唇都坏了,现在都还只能喝点汤。以后更是连东西都没法吃了。
其实以前她也不怎么看得惯许妈妈的做法,在她看来自己私底下拿些东西回家就得了,但是没必要上赶着去对付一个内宅妇人。
她也算是见识过很多事情了,知道其实很多大户人家的内宅妇人,连她们这些奴才都不如。
表面看起来穿的光鲜亮丽,吃的喝的都有人递到手上。
但实际上吃的什么喝的什么,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全看这个奴才的忠诚和心情。
你若是要罚,能一下子把人打死?若是没有,那么接下来都会被报复。
所以,她即便看出这个姑爷对小姐有异心,但也并不参与进去。
她甚至还私下里跟江福生说了,那姑爷能如此狠心对自己枕边人,那么隐忍狠辣,以后他们这些自诩功臣的绝对没好下场——人家会留你在身边,时刻提醒自己的财富权势如何用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吗?
现在好了,小儿子搭进去了。脸上的伤差不多好了,但一条腿算是废了。
焦婶子规规矩矩把东西收拾好,又安安静静退出去,默默站在房门旁边,随时等着吩咐。
片刻,里面的人果然出声了:“——去把启皓给我叫来。”
焦婶子恭声应下,连忙去叫人。
启皓正在中院看着人把烧了的房子修葺好,因为救火及时,大部分屋架都能用,只需要补一下门窗房檐,然后重新粉刷一下就行。
……启皓进入房间,随手把门关上。
“老爷,你叫我?”
“明天,你去云山庄子看看。我要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还有,那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是,老爷。”
片刻,宁建仁再次吩咐:“你单独简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