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京城的传播速度有多快,那上午发生的事情,下午皇帝就已经知晓了全部过程。
当朝皇帝也迷信,所以多的是世家贵族跟着学。
要不然,林盛只是一个在大祭祀前视察牺牲(祭品)与器物是否洁净的官员,怎么可能官居四品。
不过是无权无势的空壳子四品。
林盛一直相信自己的筹谋总有一天能助他站到群臣之首。
今天当他得知新鲜出炉的“送子娘娘”就是自己的大闺女时,差点儿在同僚面前忘乎所以起来。
一回来就先到孙氏这边,像是毫无嫌隙般的对着孙氏好一顿夸。
孙氏这两日已经想通,再怎么样,她也是林府里的当家主母,家里的孩子都是她所生,谁也越不过她去。
如今她的孩子优秀,等同于她的功劳,本就偏袒林满,这下子更是将林洛给挤到没影子去了。
张嬷嬷虽然心里急,但面上不显,如老松般站定在侧。
落园
林洛今日特意让莺歌去府外查探有无异动,上午时还风平浪静。
下午的时候竟然有人搀扶着待产的妇人来林府门口磕头。
莺歌一问才知道,原来现在已经传到坊间,说给林家磕头,送子娘娘就会保佑顺利生产。
得到消息的林洛,乐呵呵的哼起了一首当时由南边传来的小调,名叫《求神》。
莺歌给林洛倒了杯白开水,笑着说道:“小姐,今天心情这么好?”
林洛收敛起脸上的得瑟,转过头来面无表情道:“你家小姐我,没有心。”
无心,无情,无爱,则无害。
无害,则无痛,无痛,则无敌!
她要的是无敌,而不是让她身陷囹圄的情情爱爱,那些?
垃圾而已。
林洛看着莺歌,想想上一世遇到的日子,立马吩咐道:“快去马房,通知赵管家,我要出去一趟。”
林洛离开的时候,瞧见马车夫正在清理林满今天乘的孙氏的马车。
那马车夫掀开车帘,一股子血腥味扑鼻而出。
他嫌恶地拧着鼻子侧过身来,呛咳两下,俯下身来认命的清理内车厢像案发现场的血迹。
看来林满为了彰显自己,就这么一路招摇的回来了。
林洛满意地翘起一边的嘴角。
被莺歌扶着一瘸一拐地上了马车。
赵管家自从得了自家媳妇儿的吩咐,就将赵宇安排到马厩来伺候,还拨了个小厮,也不用赵宇清理马粪和洗马。
倒是给赵宇出门制造了不少方便的机会。
“赵宇,把咱们府邸的姓氏牌给摘了。”一出林府后门,林洛就吩咐道。
赵宇稳稳地驾着马车,按照林洛给的大致路线一路找过去,闻言立马停车,摘下牌子,递给莺歌收起来。
从东城区,一路向北城出发,在两界交界的桥下看见一姑娘,一张小脸抹的焦黑,头上扎着白色的布条,发髻上插着三根草。
三根草,不贱卖。
旁边立这个牌子上写着:卖身葬母。
林洛心中赞叹,是个聪明的姑娘。
自古以来,这种卖身葬母大多与恶霸当街抢人相关联,可如此一来,能够买下她的,必定是真心想帮助人的。
林洛让赵宇将马车驾过去,现在走路对她来说实在不太友好。
然而就这一瞬间,另一个穿红着绿的中年女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只见那人布满皱纹的脸上,依稀可以瞧见年轻时的美貌,只是这一身的穿着配上满头的珠钗翠环,实在是轻浮。
马车被强制停在了桥下面,林洛一着急,自己带上帷帽跳下马车,刚落地的一瞬间,后背伤口的撕扯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好在戴了帷帽,任谁也看不见。
她站人身子道:“姑娘,我出30两,作本小姐的贴身丫鬟,5年就放你出奴籍。”
那女人刚刚用挑剔的目光将地上的小姑娘一寸一寸的打量了个遍,正好夸到一句:“姑娘,你骨相不错,跟着奴走,不用你吃苦,养一养会是个美人坯子。”
这会儿被林洛横插一脚,她顿时叉腰瞪眼露出凶悍样,她转过头来林洛才看见这人高耸的颧骨尖削的鼻子,不是个好相与的。
赵宇见她这副模样,立马从身后窜出来站在林洛前面,双手抱胸,顶在前头。
只见那女人轻蔑一笑,“姑娘,奴也出三十两,奴乃京城最大翠烟楼的媚姨,你跟我走,以后就是被人伺候的,而不是……哼!去给人当洗脚婢女啊!”
那姑娘认认真真的给两个人都磕了个头,最后抬起纤瘦的小脸,面无表情的对林洛道:“小姐,以后您就是我的主子。”
媚姨一听小姑娘的决定,轻蔑道:“奴还从没见过金窝银窝不要住,偏偏要去当那下人的贱皮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