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辙行礼,颔首躬身道:
“一时情急,今日冒犯了沈姑娘,还请沈姑娘见谅。”
沈知夏无奈地点头,再次重复道:
“无妨。你今日来此到底想做什么?
应该不会是顺道过来,帮官家看一眼,看我沈家之人有没有畏罪潜逃,这么简单吧?”
魏辙抿了抿唇,正想说话,只觉得一阵眩晕,脚下发软。
沈知夏察觉不对,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你这是怎么了?”
魏辙好像看了许多沈知夏,他甩了一下头,却并没有达到清醒的目的,晕眩感更甚。
沈知夏还想问话,可魏辙却两眼一闭,直直栽倒了下去。
*
因为官家的几句话,圣旨还没有降下来,伯爵府上下已经是人心惶惶。
沈老夫人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怎么就在朝夕之间,从战功赫赫的英烈之后,变成了大宁百姓所不齿的叛国之人。
她几日难眠,又加年事已高,连日的压力和焦虑一起爆发,终于发病,倒在了榻上。
沈知夏此番出门寻药,为掩人耳目换上了丫鬟的衣裳。
可偏偏不巧遇上了魏辙,眼下俨然变成了救死扶伤的女侠。
沈知夏见普通的方法救不醒他,索性将他拖到了马车上。
车夫没有过多询问,一路驶过御街,停在医馆前。
*
内室里药香弥漫,虽然嗅起来略微有些苦涩,但还是能分辨出其中的清淡香气。
冯大夫摸一下胡须,将诊脉的手收了回去。
“魏大人的身子并无大碍,不过就是少吃了几顿饭,饿的。”
沈知夏点点头,却是不解。
魏辙又不是家境贫寒之人,又拿国家俸禄,如何还被饿着肚子?
正想着,冯大夫一记针下去,魏辙便立刻苏醒了过来。
沈知夏忙问:
“感觉如何?”
魏辙慌忙坐起身来,双手捂在胸前,严肃道:
“沈姑娘如何能与男子共处卧房,快快离开,快快离开!”
冯大夫抚须摇头,不觉被他逗笑,提醒道:
“大人看清楚些,这里是医馆。”
魏辙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光景,又匆忙起身行礼:
“多谢沈姑娘救我。”
沈知夏却也没工夫同她废话,便道:
“既然无事,我便走了,再会。”
魏辙话还没有说完,踟蹰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道:
“沈姑娘,我娶你如何?”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在原地。
冯大夫不紧不慢地收了东西,利落起身道:
“忽然想起灶上还在煎药,你们聊,我失陪了。”
沈知夏扫视一眼周围剩下的两个小厮,皆噤声垂首,跟着冯大夫走了。
“魏大人如此规矩的一个人,恐怕不太适合我。”她笑道。
说罢,转身欲走。
“沈姑娘!”魏辙追出两步。
“沈家蒙难,乃是家族之难。如此时候,若是我独自离开,便是弃整个家族于不顾,我不会做逃兵。”她背对着魏辙,沉声道。
“并非如此,子由只想问姑娘,姑娘可心悦于我?”
沈知夏愣了愣。
她自然喜欢得不得了。
可眼下这种情况,他们的关系太复杂了。
她又怎么能喜欢一个沈家的敌人呢?
“大人怕不是饿糊涂了?
沈家乃是将门,大人身份贵重,是手捧书卷的谦谦君子,又志在为陛下排忧解难。
倘若沈家有一日,当真成为陛下所忧,陛下所怕,大人就要挥刀割席,断情绝义?
况且,我对大人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今日一别,希望大人官运昌隆,平步青云,告辞!”
魏辙失望地伫立着,原来都是错觉,是他一厢情愿了。
望着沈知夏离去的背影,他还是心软地追上去,恳切道:
“沈姑娘有何需要帮忙,尽管说来,魏辙定当尽力!”
沈知夏站在楼梯上回身望着他,魏辙大概从此事开始只是热心想要帮助她,并非真的在意她。
她隐隐有些悲伤,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虽然不痛,却有些发堵。
她攥紧药包绳,面色冷漠道:
“无需大人,我已为祖母抓药,后会无期!”
魏辙望着她的背影,面上难掩落寞。
冯大夫摸着胡须走出来。
“魏大人,关心则乱。”
魏辙却不答话,片刻后,问:“先生何在?”
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