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百川上来,谢望山的得意收敛了几分。
“太子先请。”他让了让。
言禄见状,忙上前拦住,低声提醒道:
“殿下,您身子弱,何必玩这个?”
萧百川知道言禄的意思,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不能在京中露馅儿。
可他却想赌一赌,就赌府上有瑱王的人。
他微微隆起眉头,低吼道:
“少来烦我,下去!”
言禄慌忙噤声,退下了。
萧百川一手握住弓把和羽箭,一手攥住弓弦。
只见他轻易地拉开弓,手上捏住梅花羽箭,眼睛盯着百步之外的铜钱,眼神锋利如天边寻找猎物的鹰隼。
下一刻,箭锋呼啸着划破空气,在刹那如同割裂一切向前射去。
眨眼之间,铜钱微动。
那支羽箭连续穿过十枚铜钱后,“啪”的一声钉在靶子的正中心。
谢望山愣在原地,忍不住拍手赞叹道:
“竟不知殿下箭术如此高超,今日一见,才知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萧百川脱力般放下弓,身体在一刹那,仿佛被抽去了灵魂,软塌下去。
顾何见状,立刻上前搀住他,关切道:
“此来不过切磋,做不得数,殿下何必逞强。”
言禄忙上前,体贴地将狐皮大氅裹在萧百川的身上,又乖巧地退到一边。
萧百川靠在顾何身上,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苏意。
“今日是我逞强了些,倒是闹了个笑话。”他有些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地说。
说话间,谢望山也射出一箭,命中两枚铜钱,却未中靶心,只偏偏地钉在右下角的位置。
他叹口气,小跑着追上来。
“殿下的箭术当得今日的头筹。”
萧百川勾起唇角,瞳色深奥如墨,语气透着孤傲道:
“不过只是切磋,无需如此。
我自小病弱,今日一时逞强了些,却竟不知怀岳你,还不如我一个病秧子。”
虽然知道萧百川是故意揶揄他,但是他却不能恼怒,又赔笑道:
“殿下乃是一国储君,并非常人,自然与我等不同。”
萧白川被搀到椅子上坐下,他不屑一哂,瞟一眼不远处的苏意道:
“怀岳也不差,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谢望山看向端坐的苏意,笑道:“意儿她的确是个顶好的人。”
好一把狗粮。
萧百川轻咳起来,胸腔震动,整个人也不断地抖着。
言禄忙上前拍背,又从袖中掏出丸药递给他服下。
顾何在一旁面露忧容,劝道:“殿下身子不适,还是及早回去才好。”
周彦也拄着拐杖走过来,温声询问:“殿下的病,难道连宫中的太医也束手无策?”
“倘若此病能被太医治好,我自然无需这许多年在外漂泊,遍寻良方。”萧百川闭了闭眼道。
此话说得对,也不对。
只有萧百川自己知道,如果从一开始选择留在宫中,恐怕他早已死了千百回。
*
钱氏带着严妈妈从蜀黎院过来,正走到东院外的草地上。
只听“哎呀”一声,竟被草里的布袋硌了脚。
她不耐烦地从地上捡起,正想丢出去,却又因上面的鸳鸯图案心生犹豫。
“严妈妈今日顾家大郎可也来了?”
“大娘子说的不错,那小公爷是随太子殿下过来的。”
闻言钱氏愈加恼怒,她将手上的小布袋递给严妈妈,厉色道:
“我就知道。
这个小丫头真是鬼迷了心窍,还想着给顾何绣鸳鸯!若不是我发现得早,还不定会捅出什么篓子!”
严妈妈微微颔首:
“这还不知是何人掉落在此,大娘子这样说,岂非武断了些?”
“武断?
你瞧瞧这东西,想必她是想做个香囊的,不伦不类,定是没胆子送出去,才丢在这里的。”
说着,钱氏将小布袋捏着更紧了些。
严妈妈无奈,只能将话题岔开,提醒道:
“大娘子还是快去做侯爷交代的事情。
那弓箭是侯爷最心爱的,若是被世子弄坏了,定是少不得又要挨打。”
闻言,钱氏立刻加快了步伐。
谢望山还想再夸一夸手上的梅花弓,可下一秒手上的弓就被钱氏夺了过去。
钱氏不紧不慢地行礼,笑道:
“妾身见过殿下。
小儿顽劣,私自拿了侯爷的弓,若是有冒犯殿下的地方,还请殿下谅解。
说起来,这副弓箭是侯爷最宝贝的东西,平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