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告别了幼娜,亚畅驱车送焕姿回家。一幢幢耸立的高楼,一间间靓丽的商铺,一棵棵绿葱葱的杨树,快速地无情往后倒退,望着后视镜,望着它们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焕姿的头低倚玻璃窗,思索着是车的舍弃,还是窗外物的不挽留。
林亚畅深知,焕姿今晚是铁定不愿意跟他回“甜蜜基地”的,他只有这路上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供他解释,倘若这二十分钟他没把握好发挥,焕姿极有可能会如同上回,半个来月与他置气,这场拉锯战让人很难消受。
亚畅一边转动着方向,一边转头观察身旁的焕姿,她神态慵懒,眼神涣散,这柔弱的模样比起今早出门前与他道别时的她,仿佛要清减一圈,是这次的“撞见”又伤着她的心了?林亚畅恨不得将自己狂揍一顿。
“幼娜她妈妈住院了。”亚畅试探着说。
这是告知?还是解释?焕姿面无表情,“所以你来给她治病?”
“不是。”
“那是什么?她让你过去陪她?”焕姿提高音调。
这话倒是把亚畅问急了,“也不是。”
“你看起来很纠结。”爱情是一门功课,焕姿每个发问都能击中要点。
这话像是一把厚厚的皮尺狠狠往亚畅的后脑勺一拍,他撑了撑额头,脑海里快速地掠过今晚与幼娜的一帧一幕,哪些能“如实招来”,哪些能“避重就轻”,他想伸手去整理归类,可惜抓不住诀窍,最后只能含糊其词,“是的,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我跟她会碰到一块?”
焕姿轻嗤一下,玩弄起指甲,这美甲的颜色也过时了,该做个新的。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理由是那样那就是那样,它还能整出个新花样吗?如果还要纠结该不该说,那一定是你还在揣测,我到底看到了多少?是在你们那深情的拥抱前,还是在你们卿卿我我的告白之后?”
亚畅惊愕,立马了然焕姿见到他们之后并没有马上出现,而是在附近观察了许久,想必是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这一幕你看到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听使唤地微抖起来。
“嗯!”
“你有什么想法?”亚畅难辞其咎,他忽然不想说话了,他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你不想解释了?”他的反应着实让焕姿出乎意料,“你连精致的解释都不想给我了?”
亚畅润了润发干的嘴唇,他不是不想给,而是实在给不出,对于钟幼娜的感情,就连他自己也模糊不清。
他相当懊恼,“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该怎样跟你说,我如实交代,就成了你口中精致的解释,我胡话连篇,我想你也没听的必要。”
焕姿把脸朝向他,她的眼睛在他的脸上仔细地搜索着,他的侧脸是英俊的,轮廓是完美的,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在纤长的睫毛下半敞半掩、熠熠生辉。
只是此时任凭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在他的脸上读出任何意味。或许是他变了,或许是感情淡了。一想到这,焕姿哽咽了,眼睛立时蒙上一层清澈透亮的水雾。
“我感觉你好陌生,我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你,你到底是谁?你心里在想什么?接下来你会怎么做?我猜不透你,摸不着你,我好害怕,我会失去你。”
“我好害怕,我会失去你我好害怕,我会失去”焕姿在低焕,声泪俱下
亚畅见状,心里又慌又乱,视察一下路况,驾轻就熟地把车停在路边。熄火、开窗,在完成这两个动作的时间缝隙里,他火速地捋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必须保证焕姿的情感领域是完整的。
“焕姿,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内疚的。”他捧起她的小脸,怜惜地凝望着她,拇指轻轻地划掉从明眸里坠落的泪珠。
待她收住眼里的珍珠,亚畅才小心翼翼地移动自己的身体,尽量朝焕姿靠近,一伸手便紧紧地把她搂入臂弯里,他的侧脸紧贴着她的鬓角,轻轻地摩挲着,将事情的原委一字不漏地讲述
“我们通完电话之后,我是准备要回去的,开车前幼娜的朋友来找我,她说幼娜回老家之后就联系不上她,她担心幼娜的继父会对她不利,她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找了我,让我帮她去找她。”
焕姿静静地听着
“我到了幼娜老家后,她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邻居家告知,他们举家都出门去,找不到他我只好先返回竺港,快到达竺港的时候,我才接到幼娜的电话,原来她回老家是因为她妈妈生病了,她回去接她过来这里治病。联系不上是因为她的电话坏了。”
亚畅停顿一会儿,眉头轻皱,“剩下的,就是你所见的”。
又是失踪?多么似曾相识的剧情!焕姿内心冷哼,鄙视起钟幼娜耍起的勾人伎俩一成不变。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总是可以很轻易地撩起林亚畅的感情触角,这归咎到底是林亚畅的多情还是对程焕姿的爱不够呢?
“很艰难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