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拖着苏筱悦前行的人没发现她胳膊挂在树干上,猛力向前狂拉,咔哒一声,苏筱悦的胳膊折断,小臂无力地在身下晃荡。
苏筱悦在剧痛中有了意识,耳边是两个陌生的声音。
“扔在这就行了吧,连她亲弟弟都不要她的尸首,咱们做什么费力埋她?”
“也行,反正这是乱葬岗,路过的野兽会吃了她的尸首,找不到咱们身上。”
苏筱悦吃力地睁开眼,竟发现她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房间,房间里摆满了医疗器具和瓶瓶罐罐的药品。
这里是她之前的解剖室!
这是在做梦吗?
苏筱悦随手抓来一只手术刀,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颤栗。
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她的解剖室跟她一起来了!
苏筱悦来不及细思,她左胳膊在刚才的拖拽中被树挂断,折断的骨节向前突出,顶得关节处血肉模糊,一片苍白的皮肤斜挂在骨头上,散发着呛人的血腥味。
好在她的解剖室就是一个小型实验室,各种药材俱全,苏筱悦迅速选出需要的东西,在左臂上打了绷带。
瞧这伤恐怕要养不少日子,苏筱悦找出一些常用药,已备急用。
没想到药才找齐,她的伤口竟然愈合了!
原本突出的关节骨头也恢复如常。
不等苏筱悦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道白光闪过,苏筱悦倒吸凉气,猛然睁眼,冷风卷着腐臭味扑面而来,呛得苏筱悦一阵猛咳。
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麻雀穿林过,撞得树叶沙沙作响。
苏筱悦全身无力,胳膊已经好了,可脑袋还是剧痛无比,稍微用点劲都觉天旋地转,直泛恶心。
之前在王府,苏庆年抓着她的脑袋猛磕那几下用了死力,以至于苏筱悦出现暂时性呼吸停止。
王府的人一定以为她死了,才趁着夜色,随便裹了件衣服,将她拖到乱葬岗抛尸。
苏筱悦手指动了动,依稀摸到衣袖里还有药罐。
看来自己从解剖室拿到的药还在。
嗷呜--
不远处的树丛中传来狼嚎,苏筱悦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
她现在的状态,要是遇到狼那就是必死无疑。
得走,马上走!
苏筱悦强打精神,捂着胳膊站起身,刚走出几步,脚下一滑,踢到什么东西,身子趔趄,面朝下向前摔去。
噗--
苏筱悦摔了个结结实实,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身下反倒松松软软,像是摔到了肉垫上。
“啊。”
低沉的呻吟顺势入耳,苏筱悦顿时头皮发麻,双臂撑在身后,疯狂蹬动双腿向后闪躲,身旁的白骨尸首被骨碌碌蹬摔了一地。
半晌,苏筱悦狂跳的心才慢慢平复。
借着青白的月光,苏筱悦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瞧到距她大约半米的地方,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倒在地上,身旁还横七竖八地躺着被苏筱悦扒拉开的尸体。
男人脸上蒙了一层血污,看不清长相,左肩上扎着一支银箭,箭身折断,只有半寸多长的箭头还没在体内。
他像是坠崖,身上的绸缎长袍被树枝划出了无数口子,布料软踏踏地搭在身上,随风舞动。
即便如此狼狈,也不难看出男人身材匀称,双腿颀长,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上位者气息。
苏筱悦爬起身,小心伸出手,搭在男人鼻尖下试探,还有气,不是鬼。
她余光瞥向男人满是伤口的右手手背,有几处伤口外的肉翻了出来,干涸的血痂混着泥土粘在手背上,简直是惨不忍睹。
反正也遇到了,总不能装看不到,否则苏筱悦良心难安。
她取出自己从实验室拿来的药,手法利索地给男人清理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
忽然,苏筱悦身后树叶沙沙作响。
狼更近了!
苏筱悦扫了眼身后,迅速爬起身,抓住男人的胳膊,搭在自己脖颈上,架着他站起身。
救人救到底吧!
黑暗中不知跑了多久,苏筱悦右脚踩空,身子一歪,连带着男人一同砸向右边。
咔哒——
二人一上一下,撞翻了一面树枝垒起的空墙,一股凉风夹杂着腐朽味迎面而来。
竟是个山洞!
山洞口用树枝垒起空墙遮挡,洞里大约两三米的地方还有篝火痕迹,篝火边铺着一面破旧的卷帘,上面放着几个歪七扭八的酒坛和一块落满灰尘的打火石。
看样子,像是进山的猎人用来休憩的地方。
外面又是一阵毛骨悚然的狼嚎。
苏筱悦来不及多想,她推开跌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爬起身,吃力地将他拽进山洞。
苏筱悦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