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洗不清了。”
方才若是没有吴勤挡那么一下,吴云此刻已然毙命。
吴勤扶着他,哽咽道:“三郎,那是你阿娘的人,为何如此?为何如此……”
“阿娘……”吴云眸色茫然,想到了当初那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在他离家来桑州时,把他送到长安城外的,母亲。
“快!请医者来!”吴勤回身惶然喊道。
“母亲!”粘稠的血不断从吴云的嘴角流淌下来,他苦笑道:“四郎……四郎被母亲宠溺……”
母亲再如何,也不会令人来刺杀他。
十月怀胎,他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坨肉,他死了,她会心疼!唯有那个兄弟……当初他收买吴云身边的随从下毒,后来收买母亲身边的好手刺杀……
如出一辙!
可惜,吴云想不到他的人竟然跟着吴勤来了。
医者冲了进来,“闪开!”
吴勤站起来,走到边上。
他深吸一口气。
准备捋捋思路。
一个男子进来,面色不善,走到他的身前,“吴氏的吴勤?”
“是!”吴勤看着男子,“你是……”
“锦衣卫!”
男子说道:“跟我来!”
吴勤看着侄儿,男子说道:“你尽可拒绝!”
吴勤苦笑,“好说!”
二人到了侧面的值房中。
男子站在窗户边,推开窗户,一边看着外面,一边问道:“那人是谁?”
吴勤在长安也听闻过锦衣卫的名声。
锦衣卫和镜台的作用有不少重合之处,是杨逆在北疆僭越,心怀不轨的罪证之一。
“那是吴氏的人。”
“谁的人?”“大嫂的人。”
“吴使君的母亲吗?”
“是!”
“这是配合的第一步,你的命能否保住,就要看后续了。”男子看着有些恼火,“此行的目的。”
收了桑州后,锦衣卫就在桑州开始布局,男子刚在州廨中寻了个小吏的职务,且也告知了吴云。
既然来了桑州,必须要熟悉一下。每日他外出在城中转转,打探消息,摸清桑州的情况。
没想到,今日出门没多久,就得知长安吴氏来人。男子马上回转,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失职了!
吴勒感知到了杀气,更不敢隐瞒,“朝中来人,威胁利诱,令吴氏务必要劝说三郎回归。老夫当年对三郎不错,故而就来了。”
“朝中,不是宫中?”
“老夫不知,是大兄转告。”
使者不可能召集吴氏的头面人物再宣布这事儿,只是和堂家人说了此事。
“你的判断!”
“老夫……”
男子按住刀柄,“国公颇为看重吴使君,得知此事后,你想死都难!”
吴勤
想到了传闻中的京观和竖杆子,不禁脊背一寒,“来之前老夫就知晓三郎不肯回去……按照长安的说法,都附逆了,哪来的退路?刺客出手,便是要造成吴氏清理门户的迹象……”
“为何不杀你?”男子一怔,想通了。
吴勤说道:“他若是杀了老夫,那便不是清理门户,而是为某个势力效命。”男子阴恻恻的道:“吴使君附逆,吴氏清理门户,可见公道自在人心,可见人心向背……”
杨逆谋反,桑州刺史从逆,吴氏大怒,觉着上对不起皇帝,下对不起祖宗,干脆就令人来清理门户。
传出去,皇帝的威严 5。
吴勤把这些瞬息就想了个通透,冷汗爬满脊背,“吴氏跳进了漩涡之中。”
“出手的人,你的判断!”
“四郎的人!”
“谁?”
“三郎的兄弟,此刻府中的继承人。”
男子目光温和了些,“倾轧吗?”
吴勤说到这里,已经恨到了极点……刺客出手,若是吴云身死,杨玄震怒之下,他吴勤讨不了好。
不是关进牢中吃一辈子牢饭,便是被赶到草原上去,做牧人的奴隶。
好一个四郎!
吴勤心中冷笑,“老四成为继承人后,依旧不知足,撺掇耶娘把三郎弄到了桑州来。桑州何等地方?但凡有些路子的权贵子弟都不肯来。可没想到三郎却在此地养好了身子。老四慌了,担心他归去,便收买了他身边的随从下毒……
“这特娘的不就是个畜生吗?”男子听的头皮发麻。
“不。”吴勤说道:“是畜生不如!”
这时一个男子进来。
“吴使君昏迷!”
二人默然片刻。
“消息传出去了?”“已经让兄弟快马赶去桃县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