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将中央的办公场所都设在了皇城,除她的部分政务是在赵宅处理的外,其余政务,中央和地方的运转都在这座皇城里进行。 所以这里官员,小吏往来穿梭,因为弘农公主出宫时在未时前后,正是皇城官吏们用饭的时候,所以还有送饭的侍从来往。 弘农公主看到里外截然不同的气氛,不由停下了脚步。 任慧也感叹道:“先帝在时,倒是难得见到皇城如此热闹。” 这个先帝指的自然是弘农公主的父亲惠帝。 弘农公主冷清的道:“热闹一些好,热闹,说明臣工在做事,父皇在时,皇城就是太冷清了,而宫城太热闹。” 任慧没敢吭声。 弘农公主也不需要她说话,垂眸思索了片刻后道:“回去,给赵家递帖子拜见。” 任慧松了一口气,笑道:“是要见一见亲家的,郎君和大将军的婚期眼看着就快要到了。” 弘农公主道:“之前是我想岔了,她不是一般女子,自然也不会是一般的媳妇。这门亲事已经不止是傅赵两家的亲事,也是司马家和赵家的亲事。” “既是三家联姻,涉及到皇室、赵氏和傅氏,那就要谈清楚了。” 任慧心中一紧,结巴的问道:“谈,谈清楚什么?” 弘农公主道:“自然是谈国家的利害,她现在既真心教导陛下,只希望她将来也能真心还政于陛下。” 任慧心惴惴,总觉得弘农公主在提一件不得了的事。 弘农公主赶回傅宅,当即亲自写了一封拜帖,让人送去赵宅后就问:“郎君呢?” 下人禀道:“郎君没回来,说是公事繁忙,一时抽不出空来,不过他派了身边的亲卫长施宏图回来,说公主只要有吩咐,叫他就行。” 弘农公主皱了皱眉,还是将施宏图叫来,得知他现在是五品的勇毅将军,心中生惑,但此时不是深究之时,所以按下心中的疑惑问道:“我儿的账簿和钱财在何处?” 施宏图呆了一下,连忙道:“傅尚书的内务都是傅安管着的,卑职不知。” 施宏图顿了一下后道:“公主若有缺的东西,只管告诉卑职,卑职可以帮公主寻来。” 他知道的,其实傅庭涵没什么私产,他的钱基本上和赵含章的混在一起,所以花销多半走赵含章的账。 作为傅庭涵的亲卫长,他也有支账的权利,不过最后需要傅庭涵签字罢了。 公主皱了皱眉,没有立刻说自己要什么,而是起身道:“请施将军下去稍作休息。” 等他一走,她立刻去后院找到正沉迷于书籍的傅宣。 她没有靠近,而是离他七八步远就站住,皱眉道:“我给赵家下了拜帖,若无意外,明日就要上门拜见,你这里还能拿出多少钱来?” 傅宣勉强从书中脱离出来,“庭涵不是说了一切要节俭吗?挑一些不失礼的礼物去就行了。” 弘农公主压住脾气坚持问道:“你这里还有多少钱?” 听出她隐含的怒火,傅宣终于从书中抬头,转身去看小厮,小厮立即回屋捧来一个盒子放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打开,里面只有两吊多钱和几块小拇指一般的银块,他推给弘农公主,“就这些了。” 弘农公主看着这些碎银,眼眶都气红了,抬头盯着他问道:“就剩下这么点钱了,你不想着赚些钱,就只会躲在这后院里看书?” 傅宣:“……这洛阳城早已非从前,傅家连宅子都被烧干净了,我们刚回洛阳,地皮还没踩热呢,你让我上哪儿赚钱?” “而且,我们现在既不用再为朝廷招兵买马,也不缺吃少喝,为何还要赚钱?”傅宣干脆和她宣布他今天做的决定,“我已经决议辞官了。” 哦,对,傅宣身上也是有官职的,御史中丞! 不过,他陷落在长安,跟着公主为晋国招兵买马,算下来有五六年的时间了,他没有收到过朝廷的一文钱俸禄,还把家业给搭进去了。 反正他没有感受到一丁点当官的乐趣,加上当时他也不想当官,要不是他爹和媳妇前后夹击,都逼着他,他才不答应出仕呢。 不错,这一位也是晋国求而不得的人才之一。 赵王司马伦当政的时候求他做相国掾,尚书令,他没答应,又让他做司徒,他干了一阵子,觉得当官没意思,又辞职了。 于是司马伦为了挽留他,又升他做秘书丞、骠骑从事中郎,他当了一阵子,他岳父后来被打得一路逃到长安,把半个朝廷都带上了,这时候发现这个女婿似乎挺有才干,于是升他为左丞。 当时傅宣看朝廷乱成了这样,他岳父一个